“你既知我回來,可知緣何?”流年對自己的了解出乎她的意料,說不定錦澤的事情他也已經知道。
“流年不知。不過多少還是能夠猜到。”流年的臉色略略有些僵硬,“若流年沒有猜錯,是……風兒的事吧?”當初因為風兒她能夠清醒,今日她就可能因為風兒回來。
“南齊把他抓去做人質,要我們交出煉鋼術和目前所有已經製作好的鋼刀鋼劍。而我身邊出了間諜,至今不知是誰。如今我思想前後如何救他,可身邊又不安全,正猶豫不知如何去辦時,你出現了!這件事,我唯獨隻能和你一人說。就是司空穆寒也是不能的。而我也知道,隻有你,是真正不可能傷害錦澤之人!”
流年神色一動,一抹愁緒從眼中蕩漾開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又湧上了腦中。
“我其實什麼都不想,隻想自己唯一的弟弟,能夠像你一樣,沒有過去,沒有所謂的身份,沒有牽絆,快快活活一輩子就好。”說到這裏,她已經是淚眼朦朧。
“流年又怎麼不知道公主的想法呢?若公主有意天下,哪會舍下他,獨自去北箌?就如當初公主救了流年一樣,隻是希望大家能夠拋棄政治,拋棄戰爭活下來!西繪,因流年不顧公主提醒,輕敵大意,最先亡國,流年本該以死報國,卻一直活到如今。活到如今,卻也沒有後悔當初放下一切。若流年的舍下,能換得定康的和平,流年又有什麼不能做?”當時很多流言,說中宣亡國後,肌雪一定會打算著複國,不然不會提前把一切都隱藏起來。
可他知道,當初勸自己不要複國的她,怎麼可能操起那把刀?
“當初,流年也隻是對錦澤非常同情,才會想要替他收殮屍身。不想那日的孩子不是錦澤,而是將軍之子,誤打誤撞替他隱藏了活著的事實。當時流年就想,也算還了公主當日提醒之恩。之後,也是和公主一樣,希望他能夠像流年一樣,隱藏著前太子身份,好好活著。如今他有難,流年自是不能坐視不理。”成流年微微一笑,溫暖的眼神安慰地看著肌雪。
“謝謝!”一滴淚啪得跌在她的手上。她就知道,同命相連的流年,一定會保護好錦澤的!
而在門外的忘兒聽著裏麵的談話,更是大吃一驚!當初西繪亡國之時,西繪王豪飲了毒酒,當時卻尋遍全國找不到西繪太子。
“說起往事,流年要謝公主的還多著呢。千裏迢迢送來那十香丸,勸流年莫要輕生,又讓莫邪兄輾轉幫著隱藏著身份,轉移出皇宮。”十香丸,是父皇常服之藥,其中一味木桂隻有中宣才有。作為兩國之好,十香丸一直是中宣代為煉製,再送過給西繪王。她拿十香丸給流年,是勸他看在父親隻有他一條血脈的份上,不可輕易輕生。
“話雖如此,當初我被司空穆寒掠在他帳中,若不是你給了我十香丸,冒險告訴我你的身份,我又怎麼能在那樣的絕困中燃氣信心?”若不是這十香丸,她也不知道流年就是西繪的太子。還不怎麼了解她,就冒險把自己的身份告訴她,隻是因為自己幫過他,他便來還這個人情。如今想起來,她還是非常感動的。
“還有,我之所以在北箌皇宮相處得不會特別辛苦,還是因著你給我的關於北箌後宮的簡介。若沒有它,恐怕我的日子更加難過!”肌雪深知,那樣的東西,是花了多少心血才能得到的啊!
“說起那個東西,也不全是流年的功勞。”成流年謙虛道,“北箌攻打西繪的第二天,西繪皇宮便收到危急情報。雖然已經是遲了,但那個傳情報的人一直還在跟隨著流年。流年也是從他那裏拿來借花獻佛的。”
“哦?”僅是詫異了一會,肌雪便微笑道,“素問西繪太子手下能人眾多,看來不假。”三國太子,就隻有成流年,無論是詩詞歌賦,還是兵法布陣都樣樣精通的人。隻是一直不喜歡被皇室規矩束縛,所以常常不顧政事隱藏身份和各方能人異士暢遊天下。
“說起這人,公主興許也見過。”流年笑著看肌雪,“你猜猜是誰?”
肌雪看他故作懸疑的表情,本不喜歡猜迷,卻也認真在腦中思索著,但仍然不忘問多點線索:“是男的還是女的?”
“公主說呢?”流年也不給她提示,隻讓她想。
“嗯……能得到這樣情報的,要不是就在後宮裏麵,要不就是高官達人。若是嬪妃,蘭妃皇後都不可能,難不成是一向禮佛的清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