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岩和李若蘭的事情司空穆寒多少知道一些,毒岩可能準備帶李若蘭一起走,可李若蘭也不想和他們一起走。雪兒定是見她癡心錯付,且中毒極深,便成全她。至於李若蘭見到離太子之後如何,已經是天意,不是雪兒或者是任何人能夠操縱的事情了。假若天意憐她,離太子或許和毒岩一樣,輾轉發現身邊的真愛,她或許也不會帶著失望離開;假若天意不憐,離太子仍舊棄她如草芥,那麼她在臨死前還算明白了真相。
就看天意如何了。
“也是。”司空亦寒點點頭,“本是李若蘭起的因,這果……也是她自己願意承受的,我們……不過是看客而已。”
李若蘭和離太子之間的愛恨情仇,不是外人插手了就能改變的。他們的結局,是他們自己寫下的。
“德妃……”司空穆寒突然說了這兩個字,又沉默,良久才道,“她沒說,為何非走不可?”
連李若蘭的事情都還可以留下話求情,怎麼自己走就沒時間說一下原因?
司空亦寒瞥了一眼兄長,才道:“旁敲側擊探了多次,她都沉默不語。臣弟實在不知她為何如此匆匆離開。不過臣弟知道,她一定不是回去部署舉事之事,概是……有什麼重要的人有了什麼急事吧!”她的神態雖說沒有慌張,和自己的對話也是非常有條理,但隱隱就覺得她非常急切想離開。
司空亦寒說這話完全沒有想激惹兄長的意思,但聽在司空穆寒耳朵裏便是異常刺耳!
“什麼重要的人?”司空穆寒不禁揚高了聲音,“她的家人們都不在這世上,她還有什麼重要……的人?”說到後麵,他的聲音又突然降低。
不是家人,又是重要的人?莫不是她說的那個什麼睿之類的人也和她一樣,到了這個時空,她飛奔而離就是為了和他團聚?!
這麼想著,忽覺氣短,胸中如熱油點了火,燒得他整個人熊熊炎炎。緊閉的牙關,額頭暴露的青筋,手中握緊的拳頭,他的身體無一不在訴說著他的憤怒!
無塵見形勢不對,卻也不能勸,隻得在一旁等候著司空穆寒的火山爆發。
司空亦寒沒有留意,繼續道:“皇兄你確定除了家人以外,她沒有什麼特別重……”要的人?話還沒有說完,司空亦寒便覺得有道目光比那什麼流光劍啊什麼溢彩劍之類的還要鋒利,分明是要片刻殺他於無形!
再偷偷看一眼麵無表情的無塵,司空亦寒才有點底,話鋒一轉:“可能……可能是有皇兄不知道的家人啊!”看司空穆寒的臉色略略沒有那麼難看,他才繼續圓自己的話,“自古以來皇親國戚哪裏有這麼容易就斷了脈的?或許……或許還有什麼人流落民間也不一定。”總之,總之有就好。若不是家人,或者是女人也就罷了,若是其他男人……司空亦寒不能想象,那個人的結局會是如何……
隻是他無心的扯淡話,無塵聽了卻皺眉頭:“屬下記得還在中宣的時候,離太子便說過中宣的太子歐陽錦澤沒死的話來,如今看來,會不會真有其事?”
司空穆寒寒了臉,沉默地坐著,忽然坐起身,直喚身邊的人:“快,離太子那裏先不要賜酒!”
無塵見他急,便親自去關押離太子處,看能不能趕在行刑人前頭。
“遲了。”司空亦寒的話雖然沒有幸災樂禍的意思,倒也是大實話。宮裏麵做什麼都不一定快,但皇帝下令行刑向來是最快的。
而司空穆寒在話一出口時,便知這時候說也無益,越發沉默不語。
司空亦寒受不得這樣壓抑的氣氛,隻得提醒兄長道:“那個墨什麼的將軍不是沒有走嗎?”
“沒走和走了又有什麼區別?”墨靖褚是硬漢一個,橫豎對歐陽肌雪出走的事情一問三不知,甚至連他為何留下也是閉口不談。倒像是一個不說話的菩薩,什麼都可能知道,又什麼都不說,能奈他何?
司空亦寒聳聳肩:“既然沒有臣弟的事,臣弟就先回書房閉門思過。”從小到大他就不是很願意和這個兄長待在一起,即便是欣賞他的能幹,卻受不了他的沉默。
“沒交待完就想溜?”司空穆寒冷冷道,硬是讓快閃到閣外的人停住了腳步。
“能交待的臣弟都交待了啊!”司空亦寒一臉無辜,繼續腳下的步伐。
“堂堂北菿的王爺,攔不住‘麵前’幾個想逃跑的人?”就是王府裏攔不住,就不信他司空亦寒沒有辦法拖延住他們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