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淩雲剛想發問,這時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
“事成!速歸!”
聲音不知從何處傳來,在屋子裏久久地回蕩著。這是用內力傳來的聲音。田淩雲隻覺得雙耳刺痛,盡管自己用內力去抗衡,卻無法阻擋那聲音的威力。
幹戊站了起來,看著田淩雲笑了笑,輕輕一提將巨闕搭在了肩上。
“田淩雲,你欠我一命。”說罷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田淩雲看著他的背影,突然感到一陣恐懼。
“為什麼他知道我的身份?”他喃喃自語。
“好可怕的人。”柯桎長出了一口氣。
“等等!”田淩雲突然想起了什麼,“剛剛那聲音,是田淩辰……”
郕邑城外。
黑色的圍牆,黑色的大門,遠遠望去像是天狗的喉嚨,吞噬掉了周圍所有的光亮。兩側門上雕刻著的兩柄交叉的劍,這是鬼劍門的標誌。
此地是鬼劍門的魯國分壇。隻是現在,這黑色的圍牆和大門上,有了紅色的血跡。隻不過紅色的血染在黑色上,看起來也成了黑色。
黑色原本就是所有顏色的結合。不管是什麼顏色,混合到黑色之中,便隻剩下了黑色。這便是黑色。這便是鬼劍門。
田淩雲走到門前,看著昨夜戰鬥留下的痕跡,輕輕咬了咬嘴唇。他揚了揚手裏的劍,門前的守衛馬上跪在了地上。
“參見掌門!”
“起來吧。”田淩雲向裏麵走去。
“掌門駕臨!”
進入院中,柯桎心頭一凜。院落正中擺放著十數口黑漆漆的棺材,讓人不免心頭肅然。田淩雲當然知道裏麵趟著的都是什麼人。
這時正房中迎出來一人。此人麵容消瘦,皮膚幾乎是一種病態的白色,仿佛從來沒有照過太陽。這個看起來弱不經風的人,正是分壇的掌門,葉淩。
“參見掌門。”葉淩向田淩雲拜了一拜。
田淩雲微微抬手扶起,輕聲說道:“裏麵說話。”
“是。”
葉淩緊隨在田淩雲身後,與柯桎一起走了進去。
“都退下。”葉淩環顧了一下,周圍的人馬上退到了門外,將門掩好。
田淩雲在主位上坐了下來,柯桎站在了他的身後。葉淩站在對麵,低著頭默不作聲。田淩雲拿起案上的酒壺,倒了一尊酒,輕抿了一口。
“水?”
“回掌門,屬下不能飲酒。”葉淩說道。
“坐下說話。”
“是。”葉淩在田淩雲身側坐了下來。
“昨夜之事不怪你。”田淩雲拿起桌上的酒樽,卻又放下了,“你的病,還是沒好?”
“恐怕這輩子也不會痊愈了吧。”葉淩苦笑道。
“你的病,恐怕隻有朗月醫得。”田淩雲說道,“過些時日我請他過來。”
“多謝掌門費心。”
田淩雲沒有回答,看著葉淩問道:“你怎知道,昨日偷襲之人是梓祭的人?”
“昨夜與我交手那人正是少梓聞。”葉淩歎了口氣,“隻是,鬼劍門與梓祭宿無仇怨,這次突然發難,實在是意料之外。”
“是我之過。”田淩雲歎了口氣。
迎著葉淩不解的目光,田淩雲說道:“還記得我日前讓你殺的那個人麼?”
“季孫府家丁?”
“是。”
“可這......”
“你在魯國時間不長,所以不了解內情。”田淩雲歎了口氣,“也怪我沒有及時告知你防範。梓祭,其實是季孫氏的私人力量。”
“所以,這是季孫焦的反擊?”葉淩問道。
“不錯。”田淩雲點了點頭,“少梓聞先祖少正卯當年為孔丘所殺,是季孫焦先祖季孫斯留下了少家一條血脈,少梓聞充當季孫焦的鷹犬也是意料之中。隻不過,季孫焦這老狐狸的動作還真快。”
“屬下愚鈍。”葉淩拱了拱手。
“不怪你。”田淩雲擺了擺手,“我沒有想到季孫焦和梓祭有如此之大的能量,反擊竟然來得如此之快。這兩日依舊要嚴加防範,恐怕還會有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