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對瀟瀟暮雨灑江天【七】(1 / 2)

司徒兮麵色如常,匆匆掃了幾人一眼,心中已是明白了十之六七,不知怎的竟是想到了那麼一句:波渺渺,柳依依,孤村芳草遠,斜日杏花飛。不禁搖了搖頭,心裏想著,自己果真是入了魔障!

雲錦等人甫一進殿,那些宮女皆是匍匐在地,行了一個大禮。司徒兮平生最是厭惡這些繁文縟節,當下隻做不見。那南宮易眸光暗閃,瞧著司徒兮這張側臉,驚為天人,她雖是化作男裝,南宮易竟是將其與那畫中的天命之女司徒兮生生重合開來。不禁微微蹙眉,隻覺著奇怪非常。

原來那東朔宇文逸歿了,接來皇後元姩裳瘋死,宇文淩更是不日而終。公主宇文清堯意圖仿效南楚俗製成為東朔首位女皇,與幾位王爺大刀闊斧搶奪皇位!此等子宮變其餘三國皆是驚駭不已。更為震驚的乃是那宇文清堯大掌皇權,竟是除去那屹立三朝風雨不驚的司徒一族。

皇室滅去他族本不稀奇,奈何這司徒一族偏得出了一個名震四國的天命之女司徒兮。這一舉又是將東朔百年未曾一遇的宮變推向風口浪尖,因而南宮易等人知曉此事也並不稀奇!

南宮易平生最愛詩詞歌賦之屬,因著聽聞那天命之女司徒兮博聞強識,詩詞歌賦,吹拉彈唱無所不精。更是一個箏家聖手,因而他雖與司徒兮從未見過,卻是先入為主在心中帶著惺惺相惜之感,聞此噩耗竟是隱隱生痛,因而還為這位從未謀麵的女子寫了一篇哀痛非常的祭文。

南宮易見著麵前這人,分明就是那畫中人,隻是多了靈氣活力,如此看來,心中大為歡喜。又見她乃是男兒裝扮,細細看去,隱約可見耳上珠環痕跡,不禁心下了然,又是不大肯切,因而隻是靜默旁觀。

隻聽得雲錦朗聲說道:“聖僧,此人……”雲錦看了司徒兮一眼,心中栗六,這人麵容秀雅,恍若神人,隻是生是男兒身,若為女子……

明空聖僧朝著雲錦做了一揖,回道:“乃是前來救治皇上的神醫!”

雲錦微微蹙眉,一雙杏眼,直直地看了司徒兮一眼,眼神之中頗有疑色,司徒兮不管不顧,隻是把著南宮辰的脈搏,靜思半晌,微微蹙眉,這老皇帝顯然是病入膏肓的了!那眉眼之間隱有黑氣,想來定是因著……是毒!司徒兮眼神一凜,思及甫一進這龍吟殿聞得的那陣異香,不由得心下一沉。

忽而立起身子,朝著緋顏說道:“可還記得那昔日所尋得的閩清麼?”

緋顏手裏依舊是抱著那五毒貂,甫一聽著愣了半晌,湊近司徒兮問道:“主上,閩清之毒其配方已是……已是絕了的!”

司徒兮挑了挑眉,複又點了點頭,朝著床上奄奄一息的南宮辰看了一眼,若非此人是南宮澤毓的父皇,她定然不會管的了!倒也怪不得那明空聖僧千裏迢迢跑到雲深冒死求蠱的了!

不禁皺了皺眉,說道:“你先行一步將血蠱帶來!”

眾人一聽血蠱,皆是一愣,看向司徒兮的眼神帶著不盡的稀奇意味。這西蒙乃是異域,巫蠱之術盛行,怎可不知這血蠱難得難養,縱是皇室也未得有一隻血蠱。而眼前之人不過十四五歲的年紀,怎的就有了那血蠱?如此愈想愈怪,看向司徒兮的眼神亦是如此晦暗不明。

緋顏皺了皺眉,低聲道:“主上,咱們為何要救這老皇帝!”

“是啊,小公子為何要救我父皇!”司徒兮蹙眉循聲看去,隻見得說話之人正是這西蒙太子南宮墨。

司徒兮冷笑幾聲,看了緋顏一眼,緋顏會意,抱著五毒貂,瞬息之間已越至數丈之外。司徒兮說道:“自然不是為了太子殿下!”

南宮墨臉子瞬息之間陰沉如許,接著冷哼一聲,說道:“小公子好大的口氣!”

南宮墨話音剛落就聽著南宮越接著問道:“小公子若是歹人我父皇豈非危險之至!”

這話來的好沒理由,司徒兮不怒反笑,輕聲道:“我來此地救治皇上,乃是為著毓王爺罷了!”

眾人又是一驚,南宮澤毓乃是一個閑散王爺,不僅不聞朝堂之事,縱是來這皇宮一遭也是少有。倒是不知他如何識得這樣稚嫩的一個小人兒,不禁暗暗稱奇。南宮易聽了,勾唇一笑,心中想著,果真是巾幗不讓須眉!

“後來那個喚作緋顏的姑娘不過一個時辰就帶了血蠱來,皇室中人雖是尊貴,到底沒有見過這神乎其神的血蠱,因而無不稱奇!”南宮易說到此處輕聲一笑,南宮澤毓愣了愣神,司徒兮竟是為著他跑到西蒙皇宮救治南宮辰,倒是不知那明空聖僧如何將她尋了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