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對瀟瀟暮雨灑江天【六】(1 / 2)

聞言,那人雙目欲裂,複又覺著周身盡是難耐酸痛之意或可錐心。他隻道是周身筋脈俱斷,頓時心下驚駭,隻聽得一聲清嘯,那幾人容色巨變,南宮澤毓看出其中奇怪,隻輕輕皺了皺眉。

那清嘯之後隻覺著“嗖嗖”兩聲,幾葉飛刀刹那間齊齊繞至南宮澤毓身旁,南宮澤毓冷冷一笑,眼神愈發清冷,側身避閃。且那座下良駒都是日行千裏之輩,大通人意,隻這個當兒,竟是四蹄飛揚,將那飛刀盡數踏去。南宮澤毓環顧四周,盡是黑漆漆一片,所見之處全無光亮。

南宮澤毓眉心一凜,掌中蓄力,一齊放出,隻聽得那幾人悶哼幾聲,不消片刻,再無聲息。南宮澤毓不做他想,摸了摸馬頭,隻見那馬兒揚蹄一躍,已在數丈之外,再不可見。

“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複驚。相思相見知何見,此時此夜難為情……”恍恍惚惚竟是聽著有一女子迎風而歌,如同擊磬,隻是漸漸遠了,吚吚啞啞,恍如夢境。

南宮澤毓勒住黑馬,朝著西南方向叫道:“我兮兒……兮兒……”複又搖了搖頭,這是西蒙籟殷城,司徒兮分明還在東朔藍殤,如何在此處吟曲?想來定是自己數日未曾見著司徒兮,好生掛念,竟是生了如此幻覺。

再看那天色漸明,過了宮門,徑自往宮內去了。

雕梁畫棟,玉弦歌管,如此高牆深院!南宮澤毓眉頭半點未曾舒展,隻是大跨步直接往龍吟殿去了!

因著那南宮辰危在旦夕,幾個皇子皆是日夜守候。半點不離。南宮澤毓星夜回宮之事,倒是稍顯平常,因而在他現身龍吟殿之時,隻見得那南宮越目光愈發陰冷。

“三弟,你可算回來了!”隻見著一人身著絳袍,上來用雲錦繡著幾條大龍,如此看來,活靈活現,大有真意。見他麵皮歡熱,與南宮澤毓倒有幾分親近之意,此人便是這西蒙太子南宮墨。

南宮澤毓隻是點了點頭,並不答話,朝著空床看了一眼,隻見著南宮辰滿臉病容,倒是無有什麼心痛之感,思及孫琦之死,隱有恨意。因道:“父皇!”隻是弓著身子,行了一禮。

“毓兒,我……我可算得是……等……等到你了!”南宮辰伸出兩手,隻見得骨瘦如柴,如同獸爪,南宮澤毓心中大駭,看此般形狀,倒是像中了什麼毒物一般無二!似是想到了什麼,南宮澤毓回頭朝著南宮墨和南宮越二人瞧了一眼。

見他二人麵色如常,眉眼帶笑,恍然有幾分得意神色。南宮澤毓心中波濤大湧,隻說道:“回來了!”

南宮易一身灰白色薄袍子,湊近南宮澤毓說道:“三弟星夜回程定是十分辛苦,莫若二哥與你接風洗塵的好!”

隻見他雙眼狹長,盡是慈悲模樣,心中一動,朝著南宮辰看了一眼,見他顯有快慰之意,朝著南宮辰說道:“父皇,兒臣明日再來看你!”

說罷,和南宮易相攜而去。

南宮易所居之所乃是一清雅蓮池環繞之地。甫一進著清寧宮,隻聞得幽香陣陣,香遠益清,叫人平添歡喜。複行數十步,隻見著蓮池想接,中間石橋隱隱留在荷葉之中,幾不可見!滿池荷葉、菱葉、蘆葦、茭白,好似皆是同體,一模一樣,半點分不清明。且那蓮葉、菱葉漂浮水麵,偶有清風,便如銀河星辰,隱有光亮。

兩人同行石橋之上,那石橋曲曲折折,綿延不斷,如此看來,已在湖心。回頭看去,恍若迷宮。或是洲渚,或是半島之屬,上頭疏疏落落幾間房舍,皆是以竹為材,小巧玲瓏,精雅非常。如此清風明月,倒是有些十分雅興。

“宮裏的倒也隻有二哥這裏算得一個能住的去處!”南宮澤毓沉聲道。

南宮易袍袖一揮,晴朗一笑,說道:“母妃歡喜清淨,父皇見憐,倒是許了清寧宮來!”

南宮澤毓心中一痛,思及孫琦死生之事,不禁悲從中來,也不答話。南宮易看了南宮澤毓一眼,心中甚是清明,因道:“你我許久未見,何如把酒臨風,泛舟蓮湖如何?”

“如此也好!”南宮澤毓心知南宮易定是與他有事相商。想來這兄弟大大小小共有九人,南宮易比之南宮澤毓大有五歲,待他也是極好,年少之時,南宮澤毓頗受南宮易眷顧,因而兩人情意十分深厚,百般諸事皆是不瞞。

兩人置身小舟,舟內有一棋盤,兼有兩壺清酒。南宮澤毓心中一喜,說道:“二哥凡事皆是此般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