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甲帶著肖辰進了他的臥室,白冷玉悄悄站起來走到了廚房,她打開花爺爺給她的藥包,把裏麵的藥粉全倒進了李甲打來喝的水桶裏。
肖辰在李甲的房裏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吳先生的那種煙草,隻好走了出來。
從李甲家出來,肖辰在薑晚亭的陪同下上了後山,沿著安小傑父親平時的路來到了大海。
海浪一波一波打過來,薑晚亭說:“雖然很累,但是能看到這麼美的海,真是值啊!”
肖辰在海邊坐下來,說:“那就坐著欣賞一會吧,有時候看著浩瀚的海洋,可以想明白很多事。”
薑晚亭猶豫了一下:“可是,我們不是來找東西的嗎?再說,時間不多了。”
肖辰幹脆躺了下來:“那有什麼關係?人生要及時行樂,尤其是在困難麵前,著急是沒用的,反而你放鬆下來,你要找的東西就自己來了。”
薑晚亭隻好在他身邊坐下來。
肖辰說:“多看看這裏,說不定以後就看不到了,人生是在不停向前走的,你匆匆路過一些美景,想著以後有時間再來看,但是你往往是沒機會回頭的,所以你不能抱怨你的生活太枯燥,而是你自己沒有靜下心來欣賞他們而已。”
薑晚亭說:“你好像說的很有道理,可是我不是很懂。”
肖辰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望著海麵若有所思:“不知道能不能坐船離開這裏。”
坐了一會肖辰站起來,說:“走吧,帶我去吳先生出事的地方看看。”
兩人剛轉過身,一張極醜的臉出現在麵前。
“哇!”兩人下了一跳,不禁往後退了兩步。
“小心,再退就掉海裏去了。”肖辰忙拉住薑晚亭。
薑晚亭拍了拍胸口,對麵前的女人說:“花姑,你嚇死我們了。”
花姑用她的一隻眼睛看看兩人,轉身走了,嘴裏不停念叨著:“離開,離開這裏……”
肖辰看著她的腳,忽然覺得有點奇怪。
突然,肖辰隱隱聽到哪裏傳來的聲音:“救命啊!救命啊!”
薑晚亭也豎起耳朵聽了聽:“好像在那裏!”
兩人順著聲源走過去,發現了一處很隱蔽的荊棘從,聲音確實是從裏麵傳出來的,肖辰折了一根樹枝,撥開了荊棘從,裏麵竟露出一個洞來。
薑晚亭往下望了望:“唉,是小天!”
下麵的人看到上麵有人,拚命揮手:“我在這裏!快點救我上去!”
薑晚亭想了想,找來了一根結實的藤條,肖辰把它一頭綁在樹上,一頭垂下洞,然後順著藤條爬了下去。
“小心啊!”薑晚亭在上麵喊。
肖辰輕鬆下到洞裏,打量了下小天,問:“你怎麼會到這裏來?”
小天低下頭說:“剛才看見你們進山,我不放心晚亭,所以悄悄跟了進來,我跟著你們,又怕你們發現我,一不小心躲進了這裏,就掉下來了。”
“我看起來像壞人嗎?”肖辰一腳踢過去,小天摔倒一邊,殺豬似的慘叫起來。
肖辰又過去加了一腳:“別裝了,我還沒用力呢!”
“不是啦!”小天從屁股後麵拿出一根長長的東西來,“它戳到我了。”
肖辰蹲下來:“這是什麼?”
小天說:“唉,這不是安伯伯用來補漁網的針嗎?”
肖辰眸光一閃,一把推開小天,在他身後的角落裏,竟然長了很多在吳先生家看到的一樣的煙草!
晚上,幾個強壯的村民把李甲一家抬到了花爺爺處。
“怎麼回事?”花爺爺故意問。
一個村民說:“我本來是去問老李借煤油的,一進門就看到他們一家昏倒在飯桌邊,就趕緊找人抬到這裏了。他們不會和老安一樣中毒了吧?”
花爺爺翻了翻他們的眼皮說:“放心,不是中毒。你們先回去吧,我要再檢查一下。”
“好嘞,花爺,有事再來吩咐聲。”村民說完就走了。
這是肖辰的主意,讓白冷玉把一種吃了令人昏迷的藥放在李甲家的水裏,然後讓花爺爺檢查。
半響,薑晚亭忍不住問:“花爺爺,怎麼樣?”
花爺爺說:“沒錯,李甲體內的毒確實和這煙草含的毒一樣。”
深夜,吳先生家的門緩緩打開,吳先生抓著腳從屋內走出來,這時,白時令和肖辰,薑晚亭,白冷玉帶著火把出現在麵前,肖辰嘿嘿一笑:“吳先生腿腳不便,大半夜還出去啊?”
白時令沉聲說:“吳先生,我尊重你,你自己把東西交出來吧。”
吳先生歎了口氣,從懷裏拿出了準備去丟掉的煙草。
今夜沒有月亮,白時令家燈火通明,李甲已經醒了,低著頭跪在下麵,吳先生則盤腿坐在他旁邊,肖辰,薑晚亭,白冷玉站在一邊,村長白時令站在上麵,旁邊坐著花爺爺等元老級人物。
白時令盯著李甲和吳先生說:“你們倆,自己把事情交代清楚吧。”
李甲看了看吳先生,沒有說話。
肖辰說:“不好意思說啊,我來替你們說吧。幾年前,安小傑的父親無意中發現了一種煙草,於是送給了吳先生,他經常去荊棘叢下的地洞裏摘煙草,所以手上有不少被劃傷的細微傷痕。吳先生發現那煙草含有一種毒素,吸了會令人精神紊亂,而且會上癮,於是轉給了李甲,以此來控製他,為了證實這種煙草的效果,他經常跟蹤李甲,發現李甲在吸了這種煙草後性格變得怪癖,經常半夜去竹林敲竹子,甚至曾經想非禮薑晚亭,而且一吸不到這種煙草就會煩躁,於是吳先生就以此來威脅他,出事當天吳先生先是寫了紙條讓李甲偷偷送去村長家,然後再讓他去安家下毒,可是你沒想到那天安伯父沒有打到魚所以提早回來了,於是和他在門口撞了麵。”
白時令盯著李甲問:“是這樣嗎?”
事到如今,李甲沒辦法再隱瞞下去,隻好和盤托出:“是的。那天,我去吳先生家向他請教問題,他讓我先在屋內呆著他要去找點資料,他出門後不久,我忽然聞到一種奇異的香味,覺得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並且回去後不久,我開始覺得渾身不舒服,就返回去找他,他拿出那種煙草又讓我吸,之後便覺得精神暢快。於是他就用它控製我。村長,我真的不想的,都是他逼的啊!”
白時令轉頭對吳先生說:“吳先生,我們村裏都很敬重你,沒想到你竟然做出這種事!你說,你為什麼要殺老安?”
吳先生緩緩掃視著眾人,說:“你們以為老安是什麼好人嗎?我父親的命,我這兩條腿,都是拜他所賜!哼,他還送毒煙草給我,不是我多個心眼,現在被他控製的就是我!”
白時令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吳先生說:“我和幼靈(安小傑的母親)很小的時候就好了,可是幼靈的父母把她嫁給了老安,其實幼靈很不同意這門親事。後來,老安有一次看到我和幼靈在一起,他疑心病很重,竟然開始懷疑安小傑是我的孩子。你們以為幼靈是得病死那麼簡單嗎?那都是讓老安氣得!那次我和父親上山,在山下碰到了老安,其實我知道,平常那裏根本沒有野獸,肯定是老安引過來的!父親死了,我的腿廢了,剛開始幾天,我受著精神和肉體的雙重打擊,非常痛苦,這時候老安假惺惺地過來了,他送來了那種煙草,說吸了它可以減輕腿上的痛苦,我當然沒那麼傻,碰巧李甲來我家,我就在他身上做了實驗,果然被我猜中,老安真的不懷好意,於是我將計就計,利用李甲殺了老安。”
吳先生話剛說完,李甲就掐著他的脖子把他撲到在地上:“你這個混蛋,為了報仇把我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我要殺了你!”
肖辰連忙拉開了李甲。
這時,花爺爺站起來說:“李甲雖然殺了人,但都是受人逼迫,我看,可以饒他一條命,當然,懲罰是不能少的。”
其他人也是這個看法。
白時令想了想:“就這麼辦,釋放安小傑,明天正午吳先生處以火刑。”
肖辰在村口的小路上走著,四周是雜亂的樹叢,他試了好幾次,不知道怎麼七拐八拐,竟然又走到了原來的小路回了村子,是什麼時候走了回頭路?他也不知道。他試過用石頭做標記,可還是沒用,就像冥冥中有一股力量拉著他往回走,最後他自己也分不清哪些石頭是自己做過標記的,哪些是本來就在那裏的。
當第三次走回村子時,肖辰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薑晚亭走過來:“肖辰哥哥,先回去吃飯吧,別累壞了。”
肖辰抬起頭,看著薑晚亭說:“對了,你有沒有很長的繩子?我把它鋪在走過的路上,這樣就會知道是哪裏走了岔路又回頭了!”
薑晚亭搖搖頭:“不行,這個辦法我們早試過了,這條路又彎又窄,而且旁邊雜草叢生,一不小心就會纏在草叢裏,到時候根本分不清。”
肖辰煩躁地抓抓頭發:“那你給我一條船,我從海邊出去。”
薑晚亭說:“不行,這邊風浪太大,曾經就有人出事過。”
看著肖辰的樣子,薑晚亭心裏也很難受,她蹲下來說:“肖辰哥哥,你一個上午沒吃東西了,先回去吃點吧,你那麼聰明,肯定可以找到出去的辦法的!”
肖辰站起來:“好,聽你的,吃飽了才有力氣,下午再來。”
薑晚亭很欣賞肖辰這種不管什麼時候都不會氣餒的精神,此時此刻,她心裏有點矛盾,既希望肖辰早點找到出去的路,又不太希望她找到。
“肖辰哥哥。”薑晚亭跟在他後麵問,“你在外麵還有哪些親人啊?”
“還有一個哥哥。”肖辰說,“我父母死了,是被壞人害死的,所以我要出去報仇。”
“啊?那個壞人很厲害嗎?”
“不知道,我現在連他是誰都不知道,不過早晚有一天我會把他揪出來。”
“沒問題的,你那麼厲害。”
“你說得對,哈哈。”
“那麼,肖辰哥哥你,有喜歡的人了嗎?”
肖辰頓了頓,說:“有啊!”
薑晚亭有點失落:“她一定很漂亮吧?”
肖辰停下身看著薑晚亭:“小丫頭,你不會愛上我了吧?”
薑晚亭沒看他,低著頭跑了。
肖辰看著她的背影歎了口氣,這時,一張醜陋的臉突然出現在眼前。
“花姑你怎麼老嚇人啊?”肖辰退後一步。
花姑湊近他說:“離開這裏。”
肖辰說:“我也想,不知道路啊。”
花姑看了看周圍,小聲說:“我知道,我帶你出去。”
“真的啊?那太謝謝你了,我們走吧!”肖辰大喜。
“噓,現在還不是時候,七日後傍晚你來我家,帶上晚亭,白冷玉,小傑和小天,在家門口耐心等我。記住,不許告訴任何人。”
說完,花姑就顫巍巍地走了。
肖辰又看了看她的腳。
他現在有點懷疑這個花姑的精神是不是正常。但不管怎麼樣,有希望總是好事。
第二天,肖辰在小溪邊坐著,山裏的水就是清,可以看到下麵有很多小魚小蝦,肖辰把腳伸進水裏,它們就圍過來吻著肖辰的腳,酥酥癢癢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