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如詩自了解所說這句話表達的是怎樣的一種意思。未說之前,她心中除了慌亂外隱隱還有一種歡喜在她心中流溢。在她思慮過說出之後,那種慌亂慢慢消失無蹤,便隻剩下一腔的歡喜,一腔的甜蜜!
一時間,兩人如此背麵相對,俱陶醉在這種兩情相悅給他們所帶來的幸福裏。
良久之後,葉如詩終於忍不住打破了這美妙的氛圍,回頭瞟了韓山一眼,問道:“你在想什麼?”說著,又走過石桌邊坐下。
韓山道:“我在想,以後我一定要小心些才行。”
葉如詩一怔,道:“為什麼?”
韓山走過去,在葉如詩對麵坐下,望定葉如詩道:“我聽說你和你姐姐是雙胞胎,那麼你們長得一定十分相像。萬一我哪次來找你時卻誤把你姐姐當成了你,說了一些亂七八糟的話,你姐姐一定以為我是在輕薄於她,於是喝人過來將我亂棒趕出葉府。若我跑得快挨幾棍倒也沒什麼,要是我跑得慢了一步,竟被你府上家丁群毆一頓生生給打死了,我豈非冤枉得很?”
葉如詩捂著嘴笑道:“就算你功夫不如你的兄弟,也不至於這麼膿包嗎?”
韓山道:“這隻是一場誤會,我還好真的還手麼?”
葉如詩知道韓山是在開玩笑,嘻嘻一笑,道:“你也不用太過擔心,再過幾個月我姐姐就要嫁給我二表哥了,連日子都訂好了,就是九月二十五。”
韓山想起宣誠,道:“就是昨天和你姑父一起去的那少年?”
葉如詩點了點頭,笑道:“我二表哥很喜歡我姐姐的,不過我姑父管他管得嚴,怕他和我大表哥一樣學壞,所以他平時很少有機會出門,自然也就很難和我姐姐見上一麵了。”
韓山道:“你大表哥怎樣壞了?”
一提到這一點,葉如詩就不禁來氣,道:“我姑父家誰都好,可就我這個大表哥家在太讓人生氣了。這家夥吃喝嫖賭,五毒俱全,而且無論勸打罵教他都改不了。長此下去,我姑父那點兒家產,遲早會被他敗光的。”
韓山道:“我聽說,你大表哥不是你姑媽親生的?”
葉如詩道:“是呀,不過我姑媽待他就跟親生兒子一樣,他也對我姑媽挺敬重的,就是改不了這些惡習。我姑媽倒也沒什麼,我姑父卻快要給氣死了。說一件事你就知道我大表哥是如何頑固不化了。今年年初的時候,我姑父要去廣東收一筆帳,大表哥忽自告奮勇說他願去辦這件事。我姑父怕他又胡亂花錢決不肯讓他去,大表哥就又去找姑媽。我姑媽心軟,以為大表哥他改了性子想要學好,就去勸姑父,姑父不想違背姑媽的意思就同意了。哪料想這來回最多用一個多月的事情大表哥他去了兩個月還沒回來。姑父深知大表哥的為人,料他又拿著收賬的錢花天酒地去了,便交代了一下家裏人,親自出門去找大表哥。前後又輾轉了一個多月,姑父終於在大半個月前將大表哥找了回來。你猜我大表哥去了哪裏?”
韓山道:“去了哪裏?”
葉如詩憤憤不平地道:“大表哥到廣東收完賬後,就怕姑父去找他,還不敢就在當地玩樂,竟帶著錢一個人跑到了雲南!他在昆明一家妓院中包了一個房間,也不管家裏麵怎樣,每日隻顧自己逍遙快活。姑父找到他時,他收賬得來的八千兩銀子,已花得隻剩下一千兩都不到了!”
韓山暗中笑著想:“那也沒什麼,你們家剛才一出手,三萬兩銀子差點兒就飛到我們口袋裏了。”
葉如詩道:“姑父家本來也有些積蓄,可是這些年經我大表哥這麼揮霍,隻怕現在已沒有多少了。他們又沒有別的收入,隻在城外有些田產,全憑種糧來維持一家大小開銷。本來還開了兩個鋪子,可因為經營不善都關閉了。我聽姑媽說,這兩年因為大表哥揮金如土,甚至不到收成季節,家裏就已拿不出多餘的閑錢了。雖然生計還不是問題,但姑父家原本富庶殷實,現在卻隻剩下了一副空架子。這種狀況明明有很多人都知道,姑父卻還以為他沒說過別人就不了解。每每姑媽問起時,姑父總要說不要緊,家裏還有錢,從來都不提真正的境況,連一個字也不說。”
韓山道:“那你大表哥這樣胡亂花錢,你姑父還讓他拿家裏的錢嗎?”
葉如詩哼道:“頭兩年明著要,不給就偷著拿。後來姑父管錢管得緊,大表哥拿不到,就開始在外麵賒。一賒就是一年,到了年關那些被賒過的就去家裏要。這個五百兩,那個一千兩,一算就是一兩萬兩銀子。已經欠下了,總不能不給吧?姑父就對那些人說以後不要再賒給大表哥,那些人口頭上答應的挺好,可暗地裏還是接著賒。這樣子一過就是三四年,把姑父給弄急了,就對那些人說如果再賒,誰賒的找誰要去,別再來家裏要,要也不給!這樣才沒有人再賒給大表哥。大表哥見姑父這樣對他,就和姑父大吵了兩次,還是繼續胡作非為,甚至為了錢,都要去偷去搶了。姑父見大表哥這樣不知悔改,也就對他有些心灰意懶了,和他約定隻要不在外麵做太過出格的事,每月就給他一部分錢讓他隨便花,生怕他真的弄出事來難以收場,那可就不好辦了。”
韓山搖了搖頭,道:“出了這樣的敗家子,可真夠宣員外受的。”
葉如詩道:“幸好我姐姐要嫁的人是我二表哥,若是我大表哥,他隻要敢有一點兒對不住我姐姐的地方,我非一劍殺了他不可!”
韓山微笑道:“剛剛說過讓你不要太衝動,你瞧你又來了。”
葉如詩一笑,道:“不說這些讓人不痛快的事了。”她望了望四周,忽地一動,有些興奮地道:“明日你有事沒有?”
韓山道:“幹什麼?”
葉如詩道:“如若無事,咱們一起到保障湖上賞景遊玩如何?”
韓山一笑,道:“佳人有約,韓山豈有不從之理?”
葉如詩臉一紅,嗔道:“若你再這樣油腔滑調,看我以後還理不理你!”
韓山又是一笑,道:“那好。明日韓山決不敢負約不至!這樣總可以了吧?”
葉如詩想了想,道:“保障湖邊上有一家百和茶館,裏麵的碧螺春味道不錯,另有幾樣糕點也挺精致的,明日早上我們就在那裏見麵,好不好?”
韓山點頭道:“好。”
葉如詩看了韓山半晌,忽道:“你知不知道百和茶館在哪裏?”
韓山笑道:“我這張嘴並非隻懂得逗你開心,哄你高興,問路打探什麼的也稍微會上一點兒。”
葉如詩道:“那好,明天我們就在百和茶館中見。”
說到此處,韓山見自己來此已有了一段時間,便向葉如詩告辭。葉如詩陪韓山一同走到了此園入口之處,相互道別後方依依不舍地目睹韓山去了。
回到初時與葉律為見麵那間廳中,韓山見到葉律為正在屋中坐著,隻是沒看到李樹生、嶽海濤、王煥旺、朱攀登、杜愛國五人。
葉律為看到韓山進來,起身迎上笑道:“和二小姐聊得可好?”
韓山微微一笑,道:“隨便談了一下。舍弟呢?”
葉律為道:“律為已派車先送李少俠他們回去了。”
韓山道:“那麼韓山亦先告辭,待來日有暇咱們再行相聚。”
“也罷。”葉律為也不挽留,笑著道,“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
韓山自明白葉律為暗指他和葉如詩之間的事,笑了笑沒有言語,和葉律為出廳到了來葉府時下車之處,葉律為又召來一輛馬車,將韓山送回了飛鶴鏢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