鮫精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牙,笑道:“回稟王上,正是。”
杛羽微微蹙著眉頭,漫不經心的望著石桌前的糕點問道:“那你說,你都知道些什麼事情?”
鮫精連連點頭,煞有介事的說道:“小的在白鸝族山腳下修煉時,有個神界的女子治好了白鸝族的水患。”
杛羽猛地抬頭,眼中精光一閃,問道:“什麼樣的女子?”
鮫精仔細觀察著杛羽的神情,小心的說道:“她是個金烏族的女子,修為很高,手中更有火魄珠護體,據說在神界身份不低,還是天帝的義女。”
杛羽將手放在下巴上,思慮了許久,問道:“還有呢?”
鮫精想到自己離開栒狀山之前在雷淵寢宮中偷聽到的話,說道:“還有,白鸝王前幾日突然死了,他死前,三殿下像是去過白鸝族。”
鮫精話音剛落,一絲笑容在杛羽臉上迅速漾開。
鮫精望著眼前陰晴不定的杛羽,心中暗歎,果然,這個杛羽不愧是雷淵的親兄弟,兩個人簡直一模一樣,魔族的王室都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杛羽仿佛是笑夠了,用鋒利的目光盯著鮫精問道:“你還有什麼事情沒說嗎?”
鮫精搖了搖頭:“小的知道的,隻有這麼多了。”
杛羽沒再說話,一旁的眈誠上前道:“行了,沒你的事了,你下去吧。”
鮫精依言退下。
眈誠看著杛羽的神情,問道:“王上現下在想什麼?”
杛羽笑道:“嶽父說的對,我與雷淵如今勢同水火,我們之中,隻有一個人能活,那些攀附雷淵的,便是我杛羽的仇人,我對他們,也不需要手下留情。神界既然派了人去白鸝,便也有監視雷淵之意,我們在白鸝族與那個神女身上做些文章,將白鸝王之死推到雷淵的身上,神界自然會有人幫我們收拾他。”
眈誠似乎很讚同杛羽的話,連連點頭道:“不錯,這樣一來,王上不費一兵一卒,便可坐享漁利。”
杛羽站起來向著眈誠行禮道:“還是嶽父有遠見,我這就派人去神界送信。”
眈誠忙阻止道:“王上不必著急,神界如今與我們交惡,派我們的人去,他們怕是會懷疑我們的動機,這些話,隻有由神界的人去說,天帝才會信!”
杛羽見眈誠思慮周祥,喜道:“嶽父說的對,這件事情就全權交給嶽父處理。”
眈誠拱手行禮,淡淡道:“王上請放心,隻管待在王宮中等著我的好消息。”
眈誠緩步出了王宮,見鮫精仍舊在宮門前的石階下等著,慢悠悠的走了過去。
鮫精一瞧見眈誠,連忙迎上去行禮問安:“見過丞相。”
眈誠淡淡的瞥了眼鮫精,說道:“你怎麼還在這?”
鮫精有些訕訕的說道:“敢問丞相,王上他聽了我說的,可有說什麼話?”
眈誠一聲冷笑,鄙夷的瞥了一眼鮫精:“王上確實說了,叫我回府之後,好好打賞你,你想要什麼賞賜?”
鮫精喜上眉梢,謙遜道:“小的不要什麼賞賜,隻想跟在丞相身邊為您效勞。”
眈誠停下步子,笑道:“這個年頭,難得有你這樣明白事理的人了。你是個懂分寸的,以後跟著我,不會虧了你的。”
鮫精忙道:“多謝丞相。”
眈誠有些為難的說道:“不過,有件事情你也應該知道,栒狀山上的那位一直是王上的心病,雖然你此次立了大功,但因為你也是栒狀山上來的,王上心裏總是不放心,他心裏若是有疑,那你在王城中,也沒有容身之所。”
鮫精惶恐,忙道:“還請丞相出手指教。”
眈誠道:“王上現下有一件要緊的事情,你若是辦好了,王上疑心盡去,還怕沒有你的出頭之日嗎?”
鮫精想了想,咬牙道:“丞相請說。”
眈誠說道:“你去白鸝族,找到那個神界的女子,告訴她,白鸝王之死乃是雷淵所為,想方設法讓她將這件事情稟告給天帝。”
鮫精一聽,也不是叫他上刀山下油鍋,不過是跑跑腿,再裝一回好人也就辦的成了,便欣然答應道:“丞相放心,小的這就去。”
眈誠望著鮫精離去,嘴角撇起一絲鄙夷的嗤笑:“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白鸝
姞娮走過青石路,卻發覺這條路比以往長了數倍,過了很久之後,她才從竹屋走到眾人祭奠白鸝王的大殿前。
殿中眾人皆披麻戴孝,神情委頓,瞧見姞娮時,紛紛行禮。姞娮淡淡瞥了一眼他們,從中間走過,她走到玄莤身側站定,用餘光瞥一眼沒有什麼精神的玄莤,轉身看著殿中眾人,清了清嗓子:“諸位。”
眾人聞言,抬起頭來向她望去,姞娮並不在意眾人臉上的神情,也無心管顧各人的心思,繼續說道:“諸位,我乃神界天女,得授天意,來到白鸝,白鸝王如今已經故去,白鸝不可一日無主,我以大祭司之名宣布,玄莤王子今日柩前即位,為第十二任白鸝王,望諸位秉承先祖遺誌,盡心盡力輔佐新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