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叛亂生(1 / 3)

大殿之中,朱漆柱前的台階之上,雷淵坐在一旁鏤金的長椅上,目光直直的掃視台階下的忐忑不安的眾人,冷冷的開口:“三日前的夜裏,值守泰安宮的人站出來。”

眾人麵麵相覷,幾個侍者怯怯的站了出來。

雷淵又道:“其他人可以走了。”

眾人心有疑問,但還是暗自慶幸此刻站在雷淵麵前的人不是他們,聽到雷淵發話,迫不及待的四散而去。

留下的幾人身子發抖,額上冷汗連連,煎熬的等著雷淵開口說話。

雷淵站起來,走到一行人前麵,神情冷漠的望著他們說道:“你們幾個,那日都在泰安殿外?”

眾人齊齊的點了點頭。

雷淵又道:“你們那日都做什麼了?”

左起第一個侍者指著旁邊身著灰色衣衫的侍奉說道:“我與他那日在殿外值守,直到子時才回去。”

雷淵想了想,那日夜裏,他是亥時左右到的白鸝,若有人跟著他的話,他也應該是亥時時分到。他搖頭道:“你們兩個可以走了。”

兩人連忙說道:“多謝殿下,小的告退。”

接下來的幾個與他們一同值守,離開的時間也同他們兩個一樣,也不會是他們。

他將眾人遣回去,獨自坐在長椅上沉思,忽然,腦中一念一閃而過,他猛地站起來:“是他!”

王宮中的杛羽仍舊對雷淵的離去毫不知情,他坐在殿前的長椅上,麵前的石桌上放著許多水果點心,他似乎連看都懶得看一眼,急切的想著怎樣能挫一挫雷淵的銳氣,來回報今日雷淵在朝堂上對他的羞辱。

有人來報,說丞相到了。

杛羽斂了神色,說道:“宣。”

一身華服的丞相高昂抬首,跟著侍者闊步走了過來。

杛羽心中正煩悶,一看到丞相,像是心情大好,忙笑著站起來,熱絡的說道:“嶽父大人有何事?”杛羽與丞相結親,便是看中了他在王城的勢力與影響,如今要除掉雷淵與魑鸞,少不得還要倚靠丞相的力量。

眈誠似乎忘記了行禮,他大步走近石桌,望著杛羽說道:“今日在朝堂上的事情,可是王上派人做的?”

杛羽一驚,向後退了兩步,笑意凝結在臉上,過了很久才答道:“是我叫人做的。”

眈誠歎息一聲,十分憂心的說道:“王上也太冒險了,如今雷淵就在王城,你派人去行刺,如若事發怎麼辦?”

杛羽悻悻的說道:“就是因為他在王城,我才要快些下手,等他回到栒狀山,我還能做什麼?”

眈誠搖頭道:“王上險些釀成了大禍。”

杛羽不解,盯著眈誠道:“嶽父這是何意?”

眈誠語重心長道:“所幸昨夜裏去刺殺他的人盡數被殺,沒有活口落在他手裏,不然,今日他隻要將人帶到朝堂上,王上便成了刺殺王侯與手足的昏君,朝堂上議論紛紛,天下物議沸然。王上難道忘了,朝中現下一半重臣與邊遠部族都心向著雷淵,昨夜的事情若是處理不當,雷淵在我魔界的王城、王上的眼皮子底下出了事,眾人第一個懷疑的便是王上你,到時若釀成兵變,我魔族恐怕又要四分五裂了。”

眈誠一語點醒杛羽,杛羽仔細思量,確實是這麼回事,一時間滿麵愁容,忙道:“那如今本王該怎麼辦才好?”

眈誠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道:“想要除掉一個人,不隻有親手殺了他這麼簡單,有時,隻需要動動腦子,假借旁人之手,或許更容易達到目的,手不沾血,衣不染塵才是上策。”

杛羽聽的雲裏霧裏,問道:“嶽父的意思是?”

眈誠說道:“王上仔細想一想,栒狀山附近是什麼地方?”

杛羽想了想:“是白鸝族。有人之前告訴我,在輪回冊上看到了子闡的名字,也就是說,白鸝王在凡界的時日不多了。”

眈誠捋了一把山羊胡,說道:“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王上要留個心眼,切不可過於相信外族人。”

杛羽有些驚訝,似乎他今日說的所有事情,眈誠心裏都有數,怎麼連幽都王世子的事情,他好像也清清楚楚?

杛羽麵不改色,一直點頭附和道:“嶽父說的是,本王記住了。”

眈誠滿意的點點頭,說道:“前幾日我府上來了個鮫精,他說是從栒狀山上來的,他應該知道栒狀山上的不少事情,王上莫不見一見他,再從長計議。”

杛羽一聽,似乎來了精神,他坐直身子,問道:“他人呢?”

眈誠轉身拍了幾下手掌,站在不遠處的鮫精聞聲,低頭哈腰的走過來。

他上前行禮道:“見過王上。”

杛羽看清楚眈誠所說的人隻是個小小的鮫精,他有些失望的回身,狐疑的望著站在自己身側的眈誠,眈誠半眯著眼睛,肯定的朝他點了幾下頭。

杛羽隻好回歸頭去,細細打量著鮫精,有些懷疑的問道:“你就是丞相說的那個從栒狀山上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