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與南鷹約定的時間還早,雷淵無事可做,便打算先去書房等南鷹。但雷淵到書房時,卻發現南鷹已經在書房門前站了許久。
雷淵上前去說道:“將軍早到了。”
南鷹聽到雷淵的聲音,轉身行禮。
雷淵淡淡一笑,上前將書房的門推開,走了進去。
他坐在案前,指著桌案另一邊的竹椅說道:“南將軍不必拘禮,請坐。”
南鷹猶豫了一瞬,最終依言上前坐下。
雷淵笑著在書案上翻了翻,拿出一張折疊著的布帛,遞到南鷹麵前,說道:“將軍請看。”
南鷹見雷淵臉上盡是笑意,伸手接過布帛緩緩打開,他看到上麵的圖形時,連忙站起來跪在地上。
雷淵也站起來,問道:“將軍這是做什麼?”
南鷹抬頭道:“不知三殿下何意?”
雷淵指著布帛道:“這是我栒狀山的布防圖。”
南鷹說道:“臣下曾說過,三殿下救臣一家的性命,臣定會肝腦塗地報答三殿下,三殿下可是不相信臣下?”
雷淵笑道:“將軍多慮了,請先起來。”
南鷹緩緩站起來,垂首站立在一旁。
雷淵繼續說道:“南將軍不必擔心,我並未懷疑,也沒有試探將軍的意思,隻是之前曾聽二哥說,南將軍修為高強,重信守諾,雷淵隻是想請將軍留在栒狀山,做個庶衛將軍。”
南鷹震驚,搖頭道:“三殿下不計前嫌,能收留臣,臣已心滿意足,怎敢忝居將軍之位?”
雷淵說道:“將軍不必妄自菲薄,杛羽對我早存殺機,他怕不會這樣輕易的放過我,我雖無心與他爭鬥,但總要為栒狀山上的族人著想,將軍若想報答我,這便是最好的方式,不要再推辭了。”
聽完雷淵的一席話,南鷹潸然淚下,他上前將布防圖拿起來,舉過頭頂行禮道:“多謝三殿下信任,臣愧領。”
雷淵笑道:“舟車勞頓,將軍想也累了,先行下去歇息吧,其他的事情,明日再議。”
南鷹恭敬退下。
雷淵終於鬆了口氣,跟著出去,將書房的門帶上。
這幾日在王城裏一直提心吊膽,夜裏也不敢睡的太沉,這會回了寢宮,才覺得困頓異常,他隨意洗了把臉,倒在榻上睡了。
一覺起來,已將近午時,雷淵感覺精神了許多,起來伸了伸懶腰。
外麵傳來沉沉的叩門聲,雷淵問:“誰?”
門外傳來關元的聲音:“回稟殿下,我有要緊的事情。”
雷淵答道:“知道了,我這就出來。”
雷淵匆匆忙忙的換了件衣裳,推開門道:“怎麼了?”
關元上前湊近雷淵耳朵說道:“昨日有人看到白鸝族寨外掛滿了白幡。”
凡人將白幡用作喪幡,作為喪禮之用,一般來說,隻有王族的喪禮才有資格用白幡。
雷淵眉頭微蹙,問道:“是誰?”
關元說道:“派去打聽的人才回來,說是三日前夜裏,白鸝王薨逝。”
雷淵沉吟道:“三日前夜裏,不就是自己去過白鸝的那一日嗎?”
關元瞧了瞧雷淵的臉,神情變得有些難看:“聽說,是因為有人闖入白鸝行刺,白鸝王才故去的。”
雷淵驚道:“怎麼會這樣?”
關元道:“現下應該怎麼辦?”
雷淵道:“白鸝族那邊有沒有什麼動靜?”
關元想了想,搖頭道:“還沒有,白鸝上下,現下都在辦喪事,他們似乎還沒查清楚誰是刺客。”
關元頓了頓,有些猶豫的問道:“那日三殿下去白鸝族,……難道是三殿下動的手?”
雷淵盯著關元,說道:“我怎麼會和一個凡人過不去?”“你不要胡亂猜測了,派人再去白鸝打探,有什麼風吹草動,回來稟告。”
關元離去後,雷淵靜靜盯著窗棱,陷入了沉思:他才去白鸝,白鸝王跟著就薨逝了,怎麼會有那麼巧的事情,難道他去白鸝族的時候,被人發現了?
雷淵越想越不對勁,這世間最恨自己的人,除了杛羽,沒有別人了,難道白鸝王的死,是他派人做的?將白鸝王的死嫁禍給他,然後再利用神界打壓他?
好一個借刀殺人!可遠在萬裏的杛羽是怎麼知道他的動向的?
栒狀山上也混入了杛羽的人!
雷淵沉著臉,衝著外麵大喊道:“來人。”
門外的侍奉應道:“殿下。”
雷淵沉聲道:“你將栒狀山上的所有侍婢奴仆全都召到大殿,一個都不要漏下。”
侍奉見雷淵臉色不佳,連忙領命退下。
雷淵眼中寒光一閃,拳頭緊握,骨頭咯咯作響。
眾人不知道出了什麼事,聽到召喚就急急忙忙的趕了來,這會子見到上首的三殿下,心裏打起了鼓,聰明些的應該已經想到,山上定發生了什麼要緊的大事,竟要三殿下親自審問,他們瞧見雷淵的神情,都不敢做聲,紛紛低下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