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之前相同的時間過去了,他們果不其然跟著這條光河又一次回到大小兩條岔路之前。一模一樣,沒有變化。當慢慢靠近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白行漸漸能感覺到燕追的恐懼開始蔓延到其他人身上,天生君擔憂地看向了他。
骨頭變了變臉色,又罵了句讓聞之之吃驚的粗口:“還是一樣,這麼說我們就被困在這裏了?”
天生君不想讓燕追更加難過,輕聲道:“莫要亂說,平添憂心。也或許是誰冥冥之中告訴我們剛才走錯了路,那條小路才是對的呢……”
骨頭有些緊張,不大同意天生君的話:“大半夜的神仙都睡覺了,哪有空給我們提這個醒?”
一邊的聞之之看到燕追幾乎把人都縮進了天生君的白衣中去,不動聲色挪到骨頭身邊踩住他的腳道:“我來給你提醒。”然後還碾了幾下。
他吃痛,抽回自己的腳怒瞪向聞之之:“你幹什麼?”
“提醒你,”聞之之人畜無害地指著小路,“這條路是對的,你去吧。”
大家仔仔細細往那邊望去,小路比大路更為灰暗,前路更是迷蒙不可辨。因為鮮有人路過,路的痕跡並不明顯,四周的樹枝也是肆意延伸到小路之上,橫亙數道,若要執意行走,必定不是易事。白行有心希望再等待片刻,骨頭卻搭話了。
“得令。既然你這麼說了,不如我們一同前去,免得我再走錯。”他一反常態,反而是認真地表示同意,勾住聞之之的肩膀淡定轉過身開路。被他勾住的那位卻登時有些驚慌,擺著手直道隨便說說的大俠莫要當真。骨頭自然不聽,嚇得聞之之左右回頭向白行求助,都被他不客氣得掰了回去。
白行略有不快,想上前阻攔,卻被燕追伸手拉住了。他疑惑回頭,發現燕追的神情閃爍了幾秒,哽咽著道:“我不要去!”
天生君看不得燕追如此,便對白行道:“重新走回這裏之事,確實蹊蹺,隻是……這或許是個辦法。”
“你是說,分開走?”白行有點不可思議。
“是的,如果說走這條路大路我們依舊會走回這裏,那我們就走小路跟上他們。”
白行想了想還是搖頭:“聞之之不安全。”
天生君卻不這麼認為:“這世上能傷害到之之姑娘的,到底是個位數。江天芮讓我們上祿存山,這是他曾經到過的地方,若是有危險他肯定已經以身試法了。雖然不排除……但我直覺不會有事,況且分開走比我們一股腦隻走一條路會更有效。而且,燕追不能走那條路,她心神不寧,不想她再變回無魂無魄之人。”
白行不置可否,淡然地看著天生君:“我擔心聞之之,同你擔心燕追,道理是一樣的。”
後者愣了愣,隨即苦笑道:“那,不如你陪著他們走那條小路。燕追是萬萬不能走的,我和她再走一遍大路,若是重新回到這裏……”
聽到這裏,白行才釋然點頭:“如此正好,你們或是在這裏等我們,或是,直接下山吧,我感覺讓她硬走也不是什麼好辦法。”他歪過頭望了望燕追,見她低垂雙眼,眉頭緊皺。卻在幾個顫抖的角度,發現她眼角有冷光一閃。他些許奇怪,但也沒做多想,別過天生君,走上了樹枝錯綜的漆黑小路。
待白行走遠,那抹白色徹底消散在黑暗之中的時候,燕追忽得眼神一凜,挺直了身板,抬頭望向疑惑的天生君,溫聲道:“癸秋,好久不見,還記得我嗎?”
天生君沒來得及做反應,喉間已經被架上燕追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