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複又抬頭，江天芮分明看見許多道水色印記從他觸碰過的手臂處蔓延開來，漸行漸散，一直密布到她整個左邊臉龐。再一眨眼，就統統消失不見了。
“你……”
“我告訴你，在我的世界裏，能夠上天的不是神仙，是飛機；一座城到另一座城，都不用走幾個月那麼久；人和人隔著千萬裏依舊可以說話交流；不舒服生病了，馬上就可以就醫。像你這樣被毀容的，也有強大的來自宇宙起源的整容技術，可以讓你變成另外一個人。怎麼樣，好奇不好奇？”聞之之這麼說，已經近乎是發脾氣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要發脾氣，可說著說著，就有鯁在喉，不說不痛快。
江天芮顯然有聽沒懂，但究竟是強忍著從驚恐中稍微鎮定下來，上上下下打量了聞之之的樣子，楞然道：“你別說了！你不是沈豎玥，但是你有和他一樣的臭味……這是為什麼，為什麼？等等，你，你說他被燒死了？他燒成灰燼後，有什麼其他的事情發生？”
聞之之皺著眉頭瞧他，不知為何她胸口越來越煩悶，好似有個東西要從內而出。她擺手：“我怎麼知道，大概是變成了其他東西，這個故事我講不來，你問別人。”
“燒死了燒死了，變成了別的東西，別的東西……”他眼珠子一轉，又得了勇氣往聞之之竄來，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我懂了，我懂了！他是鳳仙，他是鳳仙！你是鷫鸘！我懂了！我馬上告訴你南山在哪兒，你隨我來！”
他幾乎是拖著聞之之來到木屋僅有的那座小窗之前。這扇小窗沒有改善木屋的光線環境，但是透過這扇窗，外麵的視野竟極為寬闊，能看到從近到遠共七座山頭，連成一條連綿的弧線。江天芮精神非常高昂，跟之前嚇成瘋子的樣子根本判為兩人。
他神采奕奕地指著最高的第三座山頭，興奮喊道：“那座山，我喚它祿存。你們在天亮之前登上那座山的最高處，那裏有一座破亭，從何而來我不得知，等次日天光破開陰雲，光芒照射大地，你們就會知道這南山在哪裏！”
聞之之的耳朵就在他嘴邊，就快要被他吼聾了，倒是瞬間清醒不少，捂著耳朵道：“這就能看到南山了？那麼南山老者呢？他在南山哪裏？”
江天芮投來蔑視的眼神：“你們隻問我南山在哪兒，怎麼又要找那老者了？”
“我們本意是要去南山找那老者的！”
“那你們不是馬上要找到南山了嘛？”江天芮翻個白眼，又從窗口退開了去，找到在地上衣服再好好穿起，“到了南山，再去找他啊。”
聞之之頓感受到了欺騙：“不是吧？結果還是要繼續找？這要找到何年何月……”
“怎麼你倒怪起我來？我看是你們一開始的目的錯了吧，你們到底是為了找到南山而去尋老者的，還是為了老者去找南山的？”
“這有區別嗎？”她可真沒聽出這兩者之間的不同。
“當然有，”江天芮回頭睨她，“前者你們找到了南山，後者是你們找到了老者。”
聞之之沒話說了，這人的腦子還不是一般的奇葩。
江天芮曉得她不信，蹲到食盒旁邊搜尋還能吃的東西，隨口道：“另外，你跟我說的故事，它不完整。一定還有很多很多的事你沒說，先欠著，以後再跟我說。”
這人有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