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位壯士，”聞之之已經退無可退，隻好往旁邊平移，“你認錯人了，我不是沈豎玥，沈豎玥五年前就死了。”
“放屁！”江天芮並不相信她的話，嘲諷道，“會有這種臭味，除了沈豎玥還有誰？”
聞之之急得滿頭大汗：“你真的認錯人了，沈豎玥五年前被身體裏竄出來的火燒死了，比你還慘呢。所以你一定是認錯了，我不是這裏的人，跟他也一點關係的都沒有。”
江天芮聽罷眼瞳一暗，壓低聲惶恐道：“你說什麼？被火燒死？身體裏的火？”
“你十年沒離開過這裏，對外麵的事自然不知道。他真的在五年前就已經死了，”聞之之發覺他有所動搖，趕緊添油加醋，“樹下有個和沈家比較親密的人，不信可以問他的。”
對不起骨頭，燙手山芋就暫且交給你了。聞之之心中對天拜手。
“你還在騙我！你身上有沈豎玥的臭味，這個味道不會錯！”
這人屬狗的啊？這都能聞出來……聞之之趕忙低頭嗅嗅自己，完全沒有他所說的臭味。不過她看他已懷疑大半，決定不管怎麼樣都要否認到底：“你是真搞錯了，我跟沈豎玥根本一點關係都沒有。我沒聞到什麼味道啊……”
江天芮縮頭，笑嘻嘻道：“那是火的味道。你身上，有和他一模一樣火的味道。”
他又伸出枯槁的右手，緩緩碰上聞之之一直護在身前的手臂。她嚇得汗毛倒豎，卻隨即感到幾絲暖流從那一點向四周蔓延，這感覺就像當時在瀑布旁邊橫玉渡她修為一樣，溫熱安詳。江天芮閉起眼睛很是開心，嘴裏不停喃喃著：“我就說是你，我就說是你，你是沈豎玥……”
那些暖流周身旋轉一圈後，竟開始湧像左胸心髒，聞之之深感不妙連忙深吸一口氣屏息抵禦。一股涼意就從胸口而出，在自己的身體裏與暖流對衝到了一起。
下一秒，忽見江天芮渾身一抖，不知為何睜眼瞪向聞之之，恐懼喊道：“你不是！你不是沈豎玥！”隨後慌張地收回手，滾著向後退開，像是聞之之會將他生吞活剝一般。退後的過程中終是撞倒了食盒，裏頭的東西撒了一地。
“你不是沈豎玥，你是誰？你是誰！”
他聲音本就是噎在嘴裏，一旦尖叫更是模糊不清，聞之之卻每一個字都聽清楚了。現下她反而冷靜下來，鎮定地望著江天芮：“我早說我不是他了，你偏不信。”
江天芮抱著頭縮到木屋另一端，近乎是癲狂地叫喊：“那你是誰！你是誰！”
涼意還在源源不斷從胸口瀉出，把暖流全部都擠出身體，聞之之四肢都有點冷，捂住胸口道：“我是來給你講故事的人啊，你不是要聽故事嗎？我現在就給你講，你聽好了——我叫聞夏，從一個文明高度發達的地方而來。那個地方同這裏完全不一樣，與你們來說，那裏可以說是未來。”
也不管江天芮有沒有聽懂，聞之之被涼意包裹得甚是不爽，想都沒想就繼續道：“也許你們這個時代再流轉個千百多年，就可以變成和我來處一樣的地方。隻可惜這樣發達的文明，導致的卻是神明絕跡。那個地方並不像這裏到處可見奇能異象，什麼自燃，什麼突然變成嬰兒，又是什麼妖魔鬼怪，什麼怪異秘術，在我來到這裏之前就是一個很普通很普通的人，與你別無兩樣。”
聞之之低頭喘幾口氣：“再後來，我可能在自己的世界遭遇了什麼不測，所以魂魄來到這裏，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突然有個人跟我說，我是一種叫做鷫鸘的鳥。要是你，你信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