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45. 麵生的婦人(2 / 2)

她斜了我一眼,回答:“我是奉命行事,沒什麼可告訴你的。我話先說在前頭,主子命我在這兒照看你兩日,我可不是你的下人。讓你吃什麼喝什麼你就乖乖照做,別給我添麻煩,過兩日就送你走。”

她一臉不耐煩,並不想和我多說話的樣子,但我還是想問她,我必須問:“孔紹維在哪裏?”

她狠狠斜了我一眼,像是警告我別多說話,隨即端起水盆往外走,邊走邊咕噥:“真不知道主子怎麼派我來幹這差事,一個奴隸,自身自滅就好了,有什麼好照顧的……”她的聲音消失在合起的木門外。

盡管對現狀充滿疑問,卻敵不過一陣陣睡意,像被灌了迷藥,不自禁又昏睡過去,一遍遍做著記不得的噩夢。

這一躺不知過了多少天,再醒來的時候身後的傷口已經結痂發癢,屋子裏還彌漫著雪凝膏的香氣。我撐著虛弱不堪的身體勉強起身,正巧那婦人推門進來,臉色依然糟糕。見我起身沒多大驚訝,倒是一臉“終於醒了”的表情。

“起來就把那衣服換上。”她指了指床邊擺著的一套素衣,“我去拿吃的。”

等不到我出聲,她便匆忙離開,好像巴不得我立刻換上衣服走人,更不覺得需要憐憫我一個傷病人士。我並不介意,我現在隻想快些起來可以出門看看自己在哪兒。我沒著急換衣服,先倒了杯水潤喉,接著就挪步到門口。

可能是正午,一推開門就是刺眼的陽光,我隻能用手遮擋,眯眼環顧四周。

這是一個郊外的草屋,很小,旁邊還有一間,炊煙嫋嫋,我猜是那個婦人在準備食物。門前是用竹籬笆圍起來的小院,除了角落的一堆柴便隻剩一地塵土和落葉,顯得蕭條。

我剛想出門,那婦人就端著食物過來了。我看得出她不滿我擅自開門,隻能退回屋裏。雖然沒有食欲,進屋後我還是按著她的命令吃掉了個饅頭,還有一碗米湯,而她則在我吃飯的時候又端來了熱水。

“擦個身,把衣服換上。”她又命令。

我拿起她說的那套素衣,明白她我不管我問她什麼,她都不會作答。背過身寬衣解帶,這才注意到原來的衣服粗間不堪,布滿了泥土和血跡。絞了布擦拭全身,我下意識伸手摸了摸身後的痂,可手指觸及的時候我不禁皺眉。

不對啊,這傷口的位置怎麼會在後腰?明明是更上麵的後背才對,但背後卻光滑無物。我絕對不會記錯這傷口但位置就是我胎記的地方。

“別磨磨蹭蹭的,讓柳爺等久了可是要挨罰的。”

婦人不給我檢視傷口的機會,拿過我手上的布,又塞了衣服給我,粗魯地幫我穿上。這是一套素白色的粗衣,沒什麼點綴,材質也很一般,穿在身上磨人。

“戴上。”

我抬頭看那婦人,不知她從哪裏拿出來的鬥笠,上麵批著白紗。我接過戴上後,她便領著我出門了。我乖乖跟在她後麵,大病初愈我自是走不了多少路,好在我們在路邊搭了好心人的車進城。一路上我沒再多問她問題,心裏的忐忑也沒有表露出來。不管怎樣,先去見見那個柳爺或許就明朗了。

車子一路向西在沙漠裏跑了沒多久,便看到前方的一片綠洲,以及一堵綿延無盡的城牆。

我知道這是哪裏,我曾和孔紹維來過一次,為抓那金翅紫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