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很多年後看過一本書叫《斷頭皇後》。
是曆史上最著名的法國瑪麗皇後的傳記。
茨威格給她寫的傳記中，無比感慨，說：她那時候還太年輕，不知道所有命運贈送的禮物，早已在暗中標好了價格。
他同樣年輕，也並不知道那聲好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活閻王的外號是從那時候開始的吧。
城市重新規劃，總要有人離開家園。他毫無懼色的頂在前麵，掠食著這個城市的土地。
有人哭著罵他，咒他。他依舊麵不改色。
有沒有觸動，並沒有，他的心仿佛天生就是硬的。
所以白先生前期的資本積累，血腥極了。任何資本的前期積累都必伴著別人的骨血。
這就叫一將功成萬骨枯。
他得到了很多很多錢，那人得到了業績。一路升遷，直至整個a市都裝不下他。
白先生不傻，後來就漸漸脫離了他的控製，做起了別的。
那人也不傻，慢慢不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態度。
兩個人有把酒言歡，舉杯慶祝的時候。
說不上是不是因為錢更多一點，還是因為看見抱負實現。
後來那個人走了，去了更大的地方，和白先生一直有聯係，算是心照不宣的做著半個盟友。
他有時候幫那人處理一些見不得人的事，而那人則是他在政府的儀仗。
白先生是了解那個人的，表麵笑眯眯，其實城府太深。有理想，也敢幹。
可他重來都沒想過，這樣的人會和a市最大的連環殺人案有牽連。
文件裏，是他同歐青接觸的照片，雖然有些泛黃，又是翻拍，依舊能看清眉目。
如果現在爆出了，那麼那個人不但仕途完蛋，甚至能不能活著都不知道。
白先生站起來，想燒了他們，卻又放到了自己的保險櫃裏。
他的保險櫃在書櫃後麵，開關很隱秘，藏在一壘書後麵，輸入了密碼，還要他的指紋才可能打開。
把東西放好，白先生皺著眉才下了樓。
王秘書還沒有走，裏麵隱隱約約還能聽見敲擊鍵盤的聲音。
白先生走過去靠在門框：“我是不是要給我的秘書加工資了？”
王秘書脫下眼鏡，扔到桌子上：“你才發現？”
白先生挑眉：“你願不願意換一個工作？”
王秘書聳聳肩：“有什麼不可以？”
白先生還真就隨口一說，沒想到王秘書還真答應了：“那我還真該考慮考慮換秘書了，走吧。”
王秘書歎了口氣：“我還以為你要舍不得。”
白先生一臉嫌棄看著他。
王秘書臉色大變：“不會是真的吧！”
白先生說：“我還沒想好。”
太亂了，最近事情太多了。他要好好想想要怎麼辦。
司機張還等著，白先生心不在焉敲著椅背。
王秘書坐在前排：“你很焦慮？”
白先生沒聽清：“嗯？”
王秘書歎了口氣：“算了。”
白先生抿了抿嘴巴，又發起了呆。歐青和那個人怎麼會認識？白先生覺得王傑一定知道，可惜人已經死了。
死人什麼都問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