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地平真不知道。他反偵察能力一流,但這可是涉及那位的大事,他實在不確定會不會被發現。
白先生低著眉目想了很久,才緩緩開口:“我可以給你一個差事,活少錢多,不累。走的遠遠的,風頭過了,我還可以讓你再回來。”
高地平雙肘撐著膝,目光灼灼:“白先生你覺得我為什麼跟你?”
這就是不願意走了。
白先生還有第二種方法:“那你就回去,近幾年我們就不要有任何聯係。你的路我差不多能鋪的都鋪好了。不出三年你還是能升一升。可這就是在賭命了。”
賭高地平的行蹤沒有人發現,賭那人永遠不知道王傑會留下一份文件。
高地平沉默了半響:“我賭。”
天色漸暗,白先生點了點頭。
高地平起身要走,又被白先生叫住了:“三年後你還能升。”
高地平一愣,他以為白先生要和他一拍兩散。聽這話意思不太像。
白先生看著他有些驚訝的臉:“無論生死,我都能保你平步青雲。隻不過,要耐心等等。”
高地平笑了,指了指文件:“白先生自身難保了吧。”
“誰活誰死還難說呢。”
高地平先走的,白先生是後出來的。王秘書在外麵等著,見了白先生不由就有些擔心,他臉色太差了。
沒有回家而是去了公司。
把文件扔到桌子上,王秘書想看,卻被白先生製止了:“有些事不知道,越安全。”
王秘書放下了文件退出了辦公室。
白先生忘記是自己怎麼和那個人搭上線的。
仿佛爺爺在時候那個人就是他們家的座上賓。
爺爺很喜歡和那個人對弈,一坐就是半天。
那時候那個人位置還沒有升那麼高,是a市數一數二的大人物。
清貴又溫和,總是一副笑眯眯地樣子。
後來爺爺沒了,那個人在葬禮出現,給爺爺上了三柱清香。
然後看著他問了一句:“要不要喝一杯。”
白先生彼時二十有三,心中憤恨,爺爺把他當忘年交,他卻平平淡淡說,要不要喝一杯。
許是看出他的憤恨,那個人笑了:“小朋友有些事想要跟你說的。”
白先生鬼使神差跟著他到了爺爺常同他下棋的書房,那人坐下看了看四周:“景色如昔,可是人卻不在了。”
又看著他說:“還好有你。”
他眉目冷冷:“可惜我並不是你的朋友。”
那人笑了:“我可不需要朋友。”
他捏緊了拳頭,想要揍那張愜意的臉。
那人卻說:“可我需要一個,夥伴?”
然後就侃侃而談,說起了a市的局勢。他漸漸放下心防,被那人的言語所迷惑。
那人勾勒得是一副鴻圖大願,整個a市的地產與規劃。
那人頗為遺憾地說:“這話我同你爺爺也說過,大概他太老了,少了幾分血性。一心隻想守成,困在他那些舊日時光不肯出來。你呢?願不願意同我一起試試看。”
他還有幾分理智:“你為什麼不自己幹。”
那人依舊笑著:“我一介清官,沒有身家。拿什麼去投資?”
他又問:“為什麼是我?”
那人說:“大約你同我,有些像。”
白先生聽見自己說:“好。”
年輕又稚嫩,白先生坐在諾大的辦公室裏笑了,猶如暗夜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