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永昇也好意地出手相助,對七哥說:“老板,二小姐還有些事要跟你商榷,以二小姐的性格,還是不要讓她久等的好。”
這個範永昇,自從我上次在商場助攻了一把,對我的態度大為改觀,其實和通情達理的人譬如我分享他暗戀的心酸與喜悅,也不失為一件很放鬆的事啊,他明白我對七哥無意,自然對我示好了,畢竟範永昇骨子裏就是一個熱心腸的人。
七哥神情動了動,好像因為被我和祁跡那一幕刺激到了而忘了這麼重要的事,二小姐我是知道的,那個囂張跋扈的女人把磁帶扔到我臉上給我帶來的警戒,我可沒齒難忘。
七哥有些神傷的眼神鎖著我,我隻能飄忽不定地躲閃。
“煥生,其實……我有東西要給你。”
我想起馬路的話,我驚慌地看著七哥的手探進他的口袋,心撲通撲通地跳著。
在七哥拿出來之前的那一刻,我脫口而出,“七哥,不要。”
七哥頓住了,呆呆地看著我。
“煥生,我……”
“七哥,不要這樣。”
七哥的眼神化作了鎖鏈,牢牢地拴住了我的脖子,我低著頭,不敢看他遍體鱗傷的神情。
七哥的聲音顫抖,但是傻笑著,“你以為我要向你求婚嗎?”
我抬眼看著他,那傻氣的笑容和泛紅的眼眶刺痛了我的眼睛。
“你連我要給你的東西是什麼都還不知道,你就拒絕了我。”
七哥依然笑著,那笑聲像扯細的糖絲,風幹後變成尖銳的能刺破人的心髒的利器。
七哥你不知道,無論你拿出來的是什麼,我都沒辦法接受,因為我不敢,不願,不想,更因為我身邊還有一個人,並且心裏也隻有那個人的位置,再容不下其他。
當我想著這些的時候,祁跡側過頭看著我,他一定很不道德地又偷聽了去,不過也罷了,他早就知道了,我何必假意掩飾。
七哥收回了手,那個東西似乎絕望地掉進了七哥的褲兜裏,和七哥一起沉入了絕望的深海裏。
“我先走了,煥生,早點休息。”
七哥和範永昇出了門,七哥停下腳步,回頭給了我一個溫暖的笑容,“生日快樂。”
看著七哥的背影,竟覺得那樣孤單落寞,即使身邊有範永昇陪同,他卻像活在自己的世界裏,那個世界充滿了十年的執念,和我無數的傷害。
我收回目光,眼淚泛進眼眶。
有時候我會想,愛或不愛,一念之間而已,而不是或早或晚,說到底我和七哥是一樣的,深陷自己的執念無可自拔,無論早晚,我們都是這個結局,假使沒有祁跡,我們都會朝著自己預設的方向走去,絕不反顧。
吳媽歎了口氣,“好了,都散了,我這把老骨頭經不起你們這幫小年輕折騰啊,老板,祁先生,小楊,你們早些去休息吧,剩下的我來收拾。”
說完挺著腰去了廚房。
祁跡仰躺在靠椅上,懶洋洋地說:“今晚的聚會特別像一個場景。”
我問道:“什麼場景?”
“最後的晚餐。”
“什麼意思?”
“如果你是耶穌,那在今晚我們所有人之中,有一個真正的叛徒,你的出賣者。”
“你說的什麼玩意兒?”這人腦子估計又抽風了,那我就配合一下這個可憐的患者,“那你說,誰是叛徒?”
祁跡忽而笑了一下,笑得陰森而詭異。
“猶大·伊斯卡裏奧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