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大學破格錄取了?”吳銘問孟哲,隻是依稀記得說這句話的時候太陽的光線很強烈,在滿是樹木叢生的樹林裏,太陽的光線穿透枝葉,頑強的照在地上。四周的蟬肆無忌憚的叫著。
唐孟哲說,“算是,國內的一所學校,你對這個學校很感興趣?”
“有很多人想到這所學校去,哪怕隻是去了看上一眼,隻是看一眼,感覺內心就能滿足對它曾經的渴望。這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地方。你要好好把握。”吳銘說著,看著地上太陽透過的葉子的光線,又抬頭看著太陽。
“很耀眼吧。”
“就像你一樣,始終在躲避陽光,始終在逃避這個接受的過程,你心裏一定有一道你所不願揭露的創傷,就在你彈琴的時候我聽見他正在和你談話。總是很憂傷的交談。拋開這些,在別人眼中你一定是第二個太陽。耀眼。”
“每個人都有這個時候,我想你會懂得,總有那麼一天。”孟哲停頓一下,“如果你對那個學校趕興趣的話,可以試著填報誌願,我還有這個能力讓你錄取,隻要你填報。”
“這麼說你是命運之神嘍?”吳銘說。
“我不是,但是命運之神就在人間。我可以找到他。”孟哲看著吳明的眼睛說。他像是聖潔的天使,活在人間。至今仍沒有回到天堂。
“看看吧。”
穿過樹林裏的小路,幽長,盡頭總是看上去很遙遠,隻是他們都還沒有走到過盡頭。那盡頭也不過是消失樹林的地方,盡頭處有汽車排出的尾氣,有工廠上那高高的煙筒裏飄過刺鼻的氣味。
吳銘找到一個石凳,在那裏坐下,對唐孟哲說,“你不坐下嗎?孟哲。”
“我不想坐下,站著就好。”唐孟哲站在吳銘的前方說,看著螞蟻在石凳下的縫隙裏爬出,然後爬到他的腳底,圍著他轉了一圈,爬到別處去了。唐孟哲想到了什麼,感歎道:“你真自由啊!”
“你呢?你每天也很自由啊。我們現在都在這散步,不是嗎?”吳銘說著,隱隱揭開他身上的傷痛,“自由隻在心裏存在過。”
唐孟哲沒說什麼,望著四方,突然說,“身處在這裏,這個環境裏,很容易讓人們忘記這裏距市中心不過幾百米。”
吳銘向四周環望,“人們很忙碌,懂得追求,懂得向上,卻不懂得什麼是真正的享受。折痕讓我費解。吃高級自助餐,坐高級跑車,衣服要買很貴牌子的,這隻是外表,內心貧瘠荒涼,如沙漠。生活中,每一天像圍繞跑道一圈一圈沒命的跑著,不知終點究竟在何方,也不知什麼是真正的優秀。這就是我眼中距這裏幾百米的人們。”
“每個人都有無奈,隻要開始就不會輕易停下來,這像是個規則,每個卷進去的人們都擺脫不掉。身處荒流,是甘在其中?還是力不從心?或者是根本就沒有意識到?誰知道我們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唐孟哲說著笑了,那雙明亮的眼睛裏不時的流露出無奈的哀傷。
你們還小,不懂這些。大人們總是這樣說。
是這樣嗎?……
“至少我們曾經純真過,就像現在,不是這樣嗎?”吳銘如是說。這句話在孟哲耳邊回蕩。
驚起波瀾,向四周散去,最後平靜。忘記唐孟哲與吳銘是什麼時候各自回家的,不過隱約記得,紅色黃昏照在兩個人的臉上。夕陽的到來,兩個人得分別還會遠嗎?當太陽再次升起的時候無疑不是宣告的希望……
兩個人真的好像小時的玩伴,玩到這裏,在這個時間。
“孟哲,明天還是那個時候,到時候見。”吳銘說完,轉身留下腳步,消失在小路的拐角的地方。唐孟哲看著她離去,想要說些什麼,卻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