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來一壺你們這兒最好的桂花酒,小爺今日要一醉方休!”一名背對櫃台而坐的男子豪放得喊道。
“好嘞,這就來。”小二一雙勢力的眼睛滴溜溜一轉便轉頭相另一桌招呼去了。
“這酒確實是鎮上最好的了,酒香味醇,甘而不澀,看來公子也是行家呀。”拂袖而坐的是一位衣著清閑雅致,嗓音勁中有柔,麵容卻極是一般的書生,一展墨山,上書:古蘭,不飾一物。
“這位公子想來也好這杯中之物吧,隻是我一粗人終是不配與你共桌,不知可否移駕。”這位坐著的豪爽男子原是一臉胡渣,頭發蓬亂,簡陋的衣物看著也不像是能付起酒錢的人,難怪這小二遲遲不肯送酒。
“公子過慮了,在下雖好這杯中之物,卻不在乎與何人同桌,隻是覺得公子既是識貨之人就當得到應有的禮數,”折扇輕揮,“小二,上三壺桂花酒,順便來幾道招牌小菜。”
“好嘞,馬上到。”小二利索回答。
“這酒逢知己千杯少,雖說我隻是一名外行,想必公子一定是各中行家,今日我倆喝幾杯可好。”
“那是自然。”
“客官,您的酒,這是本店的招牌小菜。客官慢用。”
“在下姓蒙,名習,不知公子如何稱呼?”蒙習終是抵不過這杯中之物的誘惑,想著自己掛懷之人所安置的處所地處偏僻,病情也已經穩定,稍晚回去想來也不會有太大問題。
“墨尋,山野人物承蒙蒙兄不棄。”
“我們拋卻禮數直呼名字如何,這般兄來弟去著實別扭。”
“好,夠爽快,正合我意,今日我們不醉不歸。”
“果然性情中人,來,我先幹為敬。”書生氣質卻也展現出豪邁的一麵。
“喝!”
……
“你聽說了嗎?聽說鬼麵修羅昨日在鎮上身受重傷。”
“真的真的,我也聽說了。”
“可是據說他是天下無敵嗎?”
“仇家聯合尋仇能不失手嗎?”
咣當——酒杯在一些嘈雜的聲音入墨尋之耳的那刻滑落。
“墨尋,是否有何心事?”而蒙習也瞬間若有所思,歸心似箭。
“無妨,無妨,興許是酒杯粘了油氣有點滑吧。”說完便趁著酒氣,抓起一壺酒直接猛灌起來。
“你醉了,別喝了,我們走吧。”蒙習實在放心不下這位酒友的,不停勸酒,隻得在他醉意漸濃之時將人抗走。
攙扶酒酣醉迷的墨尋,蒙習慢步踏向在酒樓為他找的一間住所,這一夜注定了淒涼,注定不省人事是最好的逃避方式,這愁腸也隻有在睡夢之中方才得解。
蒙習安頓好墨尋便匆匆出門,恰似離弦之箭,那一地的蕭瑟伴著一抹愁緒,在陰冷的月中漸漸彌散,酒氣慢慢融入骨髓,進門之時看著床上之人又一次被血腥所環繞,卻生出異樣的情緒,眼色愈漸迷蒙,不知不覺理智被失控的心神所取代,低頭在那人耳鬢廝磨,輕聲地說著些什麼,右手開始不安分起來,無奈床上本就意識不清的人被一再觸碰,竟一聲悶哼出來,蒙習以為這是他對自己的回應,隻是那人大喊一聲,驚醒了蒙習尚存的意識,再看身下之人眼睛已經睜開,眼中卻沒有任何情緒,如黑洞一般將人深陷。
“哥,對不起,都怪我,又喝酒了,碰到你傷口了嗎?對不起,我。”
“無妨,無妨,隻是酒傷身,別把持不住就行。”
“都是我不好,自從你回來,我就沒有好好和你說過話,這次還把事辦砸了,你罵我也行,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求求你,好不好?”
“……”那人顯然無言以對。
“我太心急了,哥,以前是我不懂事兒,才看清自己的感情,但是我會等,現在你好好休息。晚上有事就喊我,我就在門外。”
“你去歇著吧,我的傷基本愈合了,隻是有些疲乏而已。”
“嗯。”為他把被子掖好,輕聲地退出房間,依舊守在房門之外,隻為房內之人夜裏可能有的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