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青草味道的空氣讓人忍不住大口的呼吸。
在吐了兩次後，張之羽實在忍不住逃了出來。不管謝曉白是不是會譏笑自己。那樣慘絕人寰的畫麵，他是看不下去了。
其實也還沒怎麼見血，但聽到那樣慘烈的叫聲，張之羽實在是受不了了。
今天的晚飯是省了……
張之羽扶著牆這樣想到。
那個陸九還真是個硬骨頭，用了這麼久的刑，還是什麼也不肯說。不過開頭他還有力氣罵罵謝曉白，現在是連罵人的力氣也沒有了。
不過錢經手下是有分寸的。陸九一時也死不了。
就耗著吧，看誰厲害！
張之羽揮了揮袖子，帶著厭惡離開了刑部大牢。他覺得以後自己都不想來這裏了。
張之羽回到府裏，先去書房拜見了自己的父親。
“那人沒說？”
張之羽剛走進書房就聽見張玉輝這樣問，張之羽頗為驚訝地說道：“父親怎麼知道？”
張玉輝笑了笑，說道：“要是那人開口了，你也不會這麼早就回來。”
知子莫若父，張之羽隻得賠笑。
張玉輝又問道：“謝曉白也去了？”
張之羽道：“是。兒子看他一直在勸陸九開口。後來被陸九辱罵，還和錢經一起動了刑。”
“謝曉白都動了手，那你呢？”
“這種事，兒子怎麼會沾手。父親……”
“你不僅沒有沾手，是連看也不敢看了吧？”張玉輝盯著張之羽，“你從小就這樣。做事，狠不下心。”
“父親，我……”
“不必說了，下去吧。”
張之羽張了張口，到底還是沒再說什麼，在對張玉輝行禮後離開了書房。
看著自己的兒子離開，張玉輝閉上了眼睛。這個兒子簡直不成器，還好有老大。
謝曉白去刑部，親自動刑……這個謝曉白究竟是站在哪邊的……
當時逼退皇甫華的情形很亂，張玉輝察覺得到，有些時候皇甫華是故意退讓。這讓他心裏很不安。
朝廷上的人他張玉輝都有辦法，反隱部和羽部是皇甫華自己培植起來的機構，皇甫華登基後才並入了朝廷，但至始至終都是由皇甫華親自指揮的。
羽部的淩勝已經死了，謝曉白執掌隱部。見皇甫華大勢已去，謝曉白便投靠了自己。這是個聰明的選擇，謝曉白是個聰明的人，但有時候太聰明了，就讓自己有點不放心了。不得不防著他是假意投靠，這種事兒誰也說不準。
想要掌控隱部的力量，就不能太過得罪謝曉白。但又不得不防著他。自己這個二兒子又幫不上什麼忙。看來還是隻有自己多費心了。
不過今天的刑部他居然也對陸九動刑了，那看來，是有幾分誠意的。
也是，若是讓皇甫華知道他叛變了。皇甫華是一定不會放過他的，所以就要先下手為強。
張玉輝扣了扣桌麵，目光深沉，“謝曉白，但願你能成陸九那裏問出點什麼來……”
“大人，大人……”
張府的管家領著刑部的侍郎王快宇走了進來，那王快宇長得寬頭大耳，方才就是他一路呼喊。
張玉輝皺了皺眉頭，但沒有斥責王快宇，而是對管家道：“你這管家怎麼做的，也不知好好招呼王大人。”
那管家並不辯解，隻一味認錯。
王快宇看樣子是真的有急事兒，他沒等張玉輝再訓斥那管家，直接說道：“張大人，陸九死了。”
張玉輝眉毛一跳，站起身來，問道：“陸九死了？”
王快宇點了點頭。
“陸九今天才送去刑部……”
王快宇的汗一個勁兒地往下滴。刑部尚書是張之羽，張玉輝自然不會處置自己的兒子，要是在這檔口要找人來出氣，唯有自己了。所以王快宇才這樣著急的趕了來，能先探探這位張大人的意思，自己也好早作打算。
“是，陸九是今天才送來的。這不是才審著嗎……結果，就死了。”
王快宇絲毫沒提張之羽。
張玉輝按捺住火氣，招呼王快宇坐下，他自己負手在屋子裏走了幾步，然後才又問道：“怎麼死的？”
“這個……”
這個真不是王快宇不想說，是他也沒弄清楚就急急忙忙地趕來報信探底來了。刑部大牢裏，哪天不死幾個人。誰有心思去關心這些犯人是怎麼死的啊。
張玉輝眼神毒辣地看了王快宇一眼，說道：“去查清楚了再來稟報。”
王快宇連忙應了，幾乎的用逃的，離開了書房。
張玉輝對管家吩咐道：“去，把二少爺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