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之羽再一次走到陸九麵前,問道:“我再問你一遍,皇甫華現在去哪了?是不是還在秋興城?”
陸九沒有理會張之羽,從剛才起他就一直看著謝曉白。
張之羽回頭看了謝曉白一眼。
謝曉白笑著道:“我來問?”
張之羽看了看陸九的反應,沒有反對。
謝曉白便走了過來,可還沒等謝曉白問,陸九卻先問了。
“你背叛了君上?”
謝曉白笑了笑,說道:“你不是都看到了嗎?”
陸九不可置信地看著謝曉白,“怎麼可能,謝大人!你怎麼能背叛君上!”
謝曉白掏了掏耳朵,陸九的聲音太大,在這幾乎密封的牢房裏聽得人耳朵生疼。
謝曉白笑著道:“我怎麼就不能背叛皇甫華了?良禽擇木而棲,陸九,我勸你也想一想這句話。”
張之羽眼神一變,看著謝曉白道:“你知道他叫陸九?”
謝曉白不急不緩地說道:“好歹我跟著皇甫華也這麼多年了,他身邊有什麼人,我還能不知道?”
張之羽閉嘴了。
陸九卻張嘴狠狠地吐了謝曉白一口口水。不過謝曉白閃身避過了。
“陸九,你可不要不識好歹。”謝曉白有些生氣地皺了皺眉,“皇甫華是什麼人?之前被踢去南國做了質子,現在又為了個南國的女人,不顧容國利益。你好好想一想,跟著這樣的人有什麼前途。”
陸九道:“謝大人,你怎麼能說出這樣的話!君上待我們如何,你不是應該最清楚嗎?現在你不思回報君上,反而,反而和這些反賊在一起。你真是,真是……”
陸九被氣得說不出話來,謝曉白看著他通紅的臉,心裏也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倒是張之羽在旁邊擾有興致地看了會兒戲,難得見人這麼數落謝曉白,謝曉白還不還口的。
看著謝曉白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張之羽就越來越高興。然而他忘記了一件事情,一個如謝曉白這樣常年牙尖嘴利不饒人的人,突然沉默了,其實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張之羽等到陸九罵得差不多了的時候,就咳嗽了一聲,想要讓人開始用刑。聽剛才陸九那麼罵謝曉白,也該清楚了,這個人是不會服軟的。那就來硬的的吧。是英雄是狗熊,刑具下見真章。
“謝大人。”張之羽走到謝曉白身邊,“您是不是先去一邊等著?這裏用刑,別濺您一身血。”
謝曉白抬頭看向張之羽。
張之羽心頭咯噔一下,謝曉白的眼神太可怕了。
“張大人,既然是用刑,難道還怕見血?”謝曉白冷哼了一聲,說道:“今日就讓他見識見識謝某的手段。”
“這怎麼行,謝大人來者是客。”
謝曉白提高了聲音,說道:“怎麼,張大人是看不起我?這小子罵了我這麼久,你還不讓我出口氣?”
“這……”張之羽看了看陸九,又看了看謝曉白。之前父親就交代過,這人最好不要讓謝曉白經手。但現在這情形……
張之羽道:“也罷,謝大人既然要出氣,我還能攔著不成。畢竟現在謝大人和我們同坐一條船。”
陸九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他看著謝曉白的眼神恨不得撲過去咬死他。
謝曉白聲音裏帶著怒氣,冷冷地回了一句,“多謝張大人。”
張之羽雖然答應了謝曉白,但他並不打算讓謝曉白一個人動手。要知道這世上是有一門功夫的,專門打人的,有時候看上去打得皮開肉綻,卻並會傷筋動骨。要是這個謝曉白有意包庇陸九……雖然在張之羽看來不大可能,但也不得不防。
張之羽安排的和謝曉白一起對陸九用刑的就是剛才陪著謝曉白進來的拿給差役。他叫錢經,是刑部之中有名的狠手。
錢經得了張之羽的示意,便走過來,依舊木著一張臉。他對謝曉白道:“不知道謝大人要用什麼刑具?”
謝曉白道:“你說呢?”
錢經好像覺得謝曉白是真的在詢問他,自己想了想,說道:“先用竹簽吧?”
竹簽……將一根一根的竹簽插進指甲縫裏,見血少,但絕對會讓人痛不欲生。同時若是施行的人手段好,犯人的手是不會廢掉的,就算是廢掉了那也隻是一小段,不會對以後的施刑造成太大影響。
錢經又問道:“謝大人覺得如何?”
謝曉白說道:“好,就用竹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