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雅正在霞光殿前攏了攏袖子，說道：“回光明殿去吧，這裏怪冷的。”
慶光皺了皺眉，光明殿是處理政事之處，慶雅正要去那裏，便是有話要對自己說。
“好。”
光明殿裏，慶雅正除去外罩的披風，慶光也重新換了衣裳。兄妹二人坐在暖爐前飲著熱茶。好半天慶雅正才開口說道：“卓蘭予登基後不久，容王便出訪襄國，接著就傳出了鳳兮亡故的消息。但你我都知道，鳳兮沒有死。她不僅沒死，還被沈碧棠送來了我們晅國。一則是王兄手中有當年去南國取得的那枚靈藥，二則是我們晅國有寒玉床可以壓製鳳兮體內的毒素。”
慶光道：“當初去南國雖不曾找到長生不死藥，但能探訪到藥師穀，尋得那枚靈藥，也算是沒有白費功夫吧……”慶光的語氣裏有些慨歎之意，不過轉而便又說道：“沈碧棠既然把鳳兮送來晅國，自然是要救她。你方才為何說沈碧棠不會救鳳兮？”
慶雅正頓了一下，用手支著額頭，說道：“沈碧棠若是想救鳳兮，當初在襄國，她為何一味拖延，直到鳳兮咽氣，她才出手從鬼門關把鳳兮搶回來，讓鳳兮成為活死人？”
慶光沉默了下來，用眼神示意慶雅正繼續說下去。
慶雅正說道：“我聽說大約半年前皇甫華去過一趟藥師穀，失意而歸。”說到這裏的時候慶雅正頓了頓，然後又加深了語氣，說道：“隨皇甫華回到容國的還有一具棺材。”
慶光有些驚訝地說道：“你是說沈碧棠告訴皇甫華鳳兮死了？”
慶雅正道：“我不知道沈碧棠究竟是怎麼對容王說的，但很顯然沈碧棠是瞞著皇甫華把鳳兮送到晅國來的。若我推斷地沒錯，當初沈碧棠在襄國時隻是暫時保住了鳳兮的一點脈息，然後便帶著鳳兮回到藥師穀醫治。皇甫華自然是放心將鳳兮交到沈碧棠手裏的——不然還能讓誰醫治？”
慶光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慶雅正又說道：“但是王兄，我從不相信沈碧棠是誠心醫治鳳兮。在我看來與其說她是要醫治鳳兮，不如說她是在以鳳兮為引，研製破解鬼醫毒藥的藥方。你我都知道，沈碧棠對於醫道是有癡心的，不然當初我也不能挑撥她離開皇甫華身邊。”
慶光道：“你接著說。”
慶雅正吸了口氣，緩了緩聲音，繼續說道：“在藥師穀中沈碧棠並不能立時研製出解藥，所以才會把鳳兮送來晅國，讓我們為鳳兮續命。她回到藥師穀，自然也潛心研製解藥，我想，解藥確實研製出來了。但不是現在才研製出來的。”
慶光皺著眉，眸色深沉地說道：“你的意思是，在半年前沈碧棠就研製出了解藥。所以鳳兮對她來說就沒用了，她索性直接告訴皇甫華鳳兮死了。”
慶雅正點了點頭，說道：“不錯。”
慶光往椅子後麵靠了靠，自語道：“沈碧棠這一年裏對鳳兮不聞不問，根本就不關心鳳兮的身體狀況。而且她若是才研製出解藥，那一定會想立刻就驗證解藥的效力。可她來到王宮後卻要求休息，根本就不著急……她確實不像是要救治鳳兮……那她此時來晅國的目的，就很值得懷疑了……”
慶雅正看著慶光，問道：“那王兄還打算讓她卻救鳳兮嗎？”
慶光想了想，苦笑道：“當初皇甫華沒辦法，隻能將鳳兮交給沈碧棠。現在，我也沒有別的辦法。”
慶雅正站起身來，說道：“臣妹隻是想提醒王兄小心沈碧棠，王兄既然還是想讓她救治鳳兮，那臣妹也無話可說。”
慶光道：“沈碧棠或許越來越古怪，但她的心都在皇甫華身上。與其小心沈碧棠，不如盯緊容國。”
慶雅正了然道：“還是王兄睿智。對了，臣妹還有個疑問，還望王兄為我解惑。”
“什麼疑問？”
“我記得王兄當年去南國為父王尋藥，後來為滕國之人狙殺。王兄一路負傷而回，連當初尹衡密會也是由我出麵。王兄應該不曾見過鳳兮才對。”
慶光不避不閃地看著慶雅正，微微笑道：“你是想問我是何時結識鳳兮的？”
慶雅正點了點頭。
慶光道：“我雖然不曾見過雲凰鈞天舞，但卻在那之前已經見過鳳兮。”
“隻見過一麵，王兄就為她這樣盡心嗎？”
“有些人……或許隻需要見一麵就可以傾心。有些人，縱使相處一輩子，也不見得會動心。”
慶雅正歎道：“九國第一美人……對男人的吸引力還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