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華揚起嘴角笑了笑,任由鳳兮幫他上藥。
等重新裹好了紗布,皇甫華伸手取過自己脫下的上衣想要穿上。可身後,鳳兮避開了他的傷口,輕輕地抱住了他。
鳳兮將臉貼在皇甫華的背上,哽咽著說道:“皇甫哥哥,我知道,都是我不好。我讓你擔心了,還讓你受傷了。”
“沒關係,鳳凰兒,真的沒關係。這一刀換了你一條命,值得。”
鳳兮沒說話,但皇甫華能感覺到自己的背上有淚水滴落。
皇甫華笑著道:“鳳凰兒你要記得,你現在欠我一條命。你要好好地,知道嗎?沒有我的允許,不準傷害自己,不準離開我。也不準死。”
“那……皇甫哥哥,我能請你允許一件事嗎?”
“什麼事?”
“允許我回襄國。”感受到皇甫華的氣場變化,鳳兮忙將雙手環住皇甫華的腰,說道:“皇甫哥哥,你聽我說完。之前是我任性,可是現在我想得很清楚了,也很冷靜。我覺得,我還是應該回襄國去。”
皇甫華沒動,鳳兮便鼓起勇氣繼續說了下去。
“我必須回襄國。我不知道是誰出賣了我,但現在尹衡恐怕已經知道是我策劃刺殺了尹宏斌。如果我跟皇甫哥哥回滕國,那隻會給滕國帶來災禍。我不想這樣,不想皇甫哥哥為了我再去承受更多的壓力。還有,我要幫助卓蘭予掌控襄國,不能讓襄國落到別人手上,隻有這樣,滕國在北方才會有所掣肘。我,才會有機會向魏翯複仇。”
皇甫華的聲音聽上去有些不甘,“你總是有這麼多大道理。”
鳳兮笑了笑,說道:“皇甫哥哥,讓我回襄國去吧,我答應你,我會好好保護自己,再也不做這麼危險的事了。”
“我現在還能攔得住你嗎?”如果當初在襄國皇甫華可以折斷鳳兮的翅膀把她帶回容國,可在聽到複仇這兩個字從鳳兮口中說出來後,皇甫華就知道,他已經攔不住鳳兮了。
仇恨,是這世界上比愛情更堅韌的種子。一旦被人種下,總有生根發芽的一天。
而且……而且皇甫華不得不承認,理智的來說,讓鳳兮回襄國,是最好的選擇。
“皇甫哥哥……”鳳兮閉上眼睛,歎道:“我也想和你回容國。可是你也答應過我,要等襄國的事情了結,等我心甘情願的去容國。王者,是不可以食言的。”
“看來,我沒有理由不允許你去襄國。”
皇甫華沒有聽到鳳兮欣喜的回答,不過就這樣任她抱著,兩個人靜靜地相處,也不失為一種美好。
過了很久,鳳兮用一種朦朧地如同囈語的聲音歎道:“皇甫哥哥,究竟要經曆多少離別,才能走完這一生呢……”
皇甫華轉過身,兩隻手捧起鳳兮的臉,讓她看著自己。那一刻他的目光極溫柔。像是一池春水。
“有多少離別,就有多少重逢。我允許你離開,不是要讓自己孤獨,而是等待和你重逢。鳳凰兒,每一次見你,你都帶給我驚喜。以後,可不可以隻有喜,沒有驚?”
鳳兮微微笑了起來,她偏著頭,在皇甫華的掌心蹭了蹭。
“這我可不敢保證。”
第二天,縱使皇甫華有萬般不舍,他也必須啟程回容國了。他是容王,他有他的責任。
鳳兮堅持要送他出城。能和皇甫華在一起,多一刻也是好的,雖然這場分離是鳳兮堅持的,但她又何嚐不想隨皇甫華回容國?
皇甫華已經收拾妥當了,但鳳兮坐在鏡子前卻有些為難。她的容貌在醒來後就恢複了,而虞時明給她的藥水不知什麼時候弄丟了。如果現在這樣跟著皇甫華出去,會不會給他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在想什麼?”皇甫華走到鳳兮身後問道。
“沒什麼……啊,對了!”鳳兮扭頭看著皇甫華,說道:“在餘山城,你救我的時候,我的臉應該不是這個樣子的。”
皇甫華想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鳳兮卻張大了眼睛,像是有了什麼驚奇的發現。
“那你,那你怎麼確定你救的是我?”
“我還當是什麼事……鳳凰兒,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會認得你的。”皇甫華說著就將一瓶藥水放在了妝台上,然後揉了揉鳳兮的頭發,轉身走了出去。
那一刻皇甫華永遠也不會知道,鳳兮的心是多麼歡快地跳動著。
皇甫華從沒說過喜歡她。他隻是說一句,過來。然後自己就撲到了他懷裏。
可是現在,鳳兮終於確定,皇甫華是喜歡她的。不光是喜歡她的容貌,更是喜歡她整個人。
因為曾經有一個人,這樣告訴過鳳兮……
我是喜歡鳳妹妹的全部。所以,縱使容貌改變,我也會認出鳳妹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