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忽聞噩耗(1 / 2)

南國,桃葉渡。

大雨傾盆。鳳兮從飄搖不定的小船上下來,一腳沒有踩穩,整個人都跌到了地上。

“鳳姑娘。”盧柯從甲板上跳下來,急忙扶起鳳兮。“鳳姑娘,你沒事吧?”

鳳兮搖了搖頭,油紙傘早不知被吹倒哪裏去了,幾個呼吸間鳳兮就被淋了個透。

隨行的侍衛從船上陸續下來,有人對盧柯道:“大哥,快找個地方避雨吧。”

盧柯四下望了望,這時候雨簾密布,哪裏能看清什麼。

“往北走。”在這樣的天氣裏,鳳兮不得不用吼的方式對盧柯說道:“北邊應該有人家。”

盧柯沒有多問,隻是對鳳兮說了聲得罪,便將外衣罩在她頭頂,攬住她向北而去。

往北沒走多久,果然見到一處村落。盧柯等假托是行商旅人,很容易就尋到一戶人家落腳。

鳳兮換了身莊戶人家的粗布衣裳,但依然難掩絕色容顏。那當家的漢子看得眼睛發直,被老婆擰了好幾下才回過神來,訕訕地給盧柯等人倒茶。

“客是從哪裏來?”那漢子一麵倒茶,一麵和盧柯等人攀談了起來。

鳳兮手裏也端了一杯熱茶,靜靜地坐在一旁聽他們說話。

盧柯是這隊侍衛的小頭領,此刻對那莊家漢子說的:“我們是從西邊回來的,才把貨盤了。還說今天加把勁能直接趕到厭次城去,誰想這賊老天,下這麼大的雨。還好遇見大哥肯收留我們避避雨。”

那漢子道:“嗨,這有什麼,你們喝水,去去寒氣。以前這月份,可少見這樣大的雨。”

盧柯隨口道:“是啊,今年真是怪了。”

那漢子搖著頭,說道:“不是怪,這是老天爺生氣了。”

盧柯聽那漢子這樣說,不免笑了笑,並不怎麼在意。坐在一旁的鳳兮卻忽然開口問道:“這位大哥,為什麼說是老天爺生氣了?”

那漢子聽鳳兮問他的話,竟是有些緊張起來,他想看,又不怎麼敢看鳳兮,隻得側著臉說道:“嗨,還不是現在的大王鬧的。從去年那場大雪起,老天爺就沒給南國什麼好臉色了。這是得罪了老天爺了……”

鳳兮抿了抿唇,她知道那漢子說的是尹衡。而那場大雪……

鳳兮喝了一口茶,說道:“這真是天怒人怨,且看他還能得意多久。”

那漢子不大聽得明白,見鳳兮不再說話便又轉頭對盧柯說道:“你們是要去厭次?”

盧柯點了點頭,但為了謹慎起見,又改口說道:“也不是去厭次,隻是路過那裏。”

那漢子皺起眉頭,說道:“那我勸你們還是繞道走吧。”

“為什麼?”

“前段時候那裏來了好多兵,城裏鬧得人心惶惶的。好多人都逃出來了。你們還是繞路吧,有兵的地方,凶險著呢。”

盧柯嗬嗬笑道:“多謝大哥提醒。”盧柯看了鳳兮一眼,又說道:“既這麼著,那我們還是繞路走吧。出門在外,總是安全第一嘛。”

那漢子憨憨地點頭,應道:“就是,就是。”

雨停之後那漢子本是要留盧柯他們住一晚的,當時天已經不早了。

盧柯好言謝絕了,臨走前又給了那漢子一些銀兩。

“鳳姑娘何必這樣著急,明天走也是一樣。”盧柯跟在鳳兮身後,向著厭次城而去。剛下了雨,道路泥濘不堪。

鳳兮幾乎一步一滑地向前走,她抬頭望了望前方,說道:“剛才聽那人說,想必哥哥已經到達厭次了。我是一刻也不想多等。”

終於在子夜時分,鳳兮一行人來到了厭次城下。

“來人止步!”

迎接鳳兮的是一支冷箭,但意不在傷人,隻是讓鳳兮等人停步。

“來者何人?”城樓上傳來問話。

鳳兮仰頭望向城樓,大聲說道:“我乃鳳玄之女鳳兮,還請開門,讓我與大哥鳳栩一見。”

厭次乃是重鎮,城高河深,此刻城樓上火把閃爍。過了片刻才見放下吊橋。

鳳兮一行十一人通過吊橋,剛進城門鳳兮就看見一個穿著鎧甲的青年男子走了來。

“鳳凰兒!”鳳栩的語氣裏帶著難掩的激動,“真的是你?”

鳳兮看著鳳栩,哽咽地叫道:“大哥!”

鳳栩帶著笑應了一聲,鳳兮卻忍不住流下淚來。

“看看,還是那個愛哭鬼。”鳳栩伸手拭去鳳兮臉上的淚珠。

鳳兮握住鳳栩的手,拿到眼前細看。那隻手上布滿了新繭,還有許多細小的傷口。鳳兮的淚水滴落在鳳栩掌心。

“哥哥……”

“好了,好了……別哭了,我沒事。對了,你怎麼會突然來厭次?”

鳳兮略平複了一下心緒,對鳳栩道:“我是作為襄國的使臣來厭次的。”

鳳栩聞言挑了挑眉,看了一眼鳳兮身後跟著的那些人,然後說道:“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先回知州府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