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裏靜了下來,卓雲偉將身子往王座裏側靠了靠,他看著鳳兮,權衡著她所說的話。
天下已亂,領導群雄……
這樣的誘惑,沒有人不動心。
“可是鳳栩領導的義軍並不隻是反對尹衡,更多的是在抵抗滕國吧?”卓雲偉開口說道。
鳳兮點了點頭,聲音變得更為懇切:“滕王與亂臣賊子定下盟約,侵占南國疆土。請襄王,為南國主持公道!”
鳳兮跪了下去,俯首在地。話中之意,儼然視襄王為尊。
卓雲偉看著伏跪在腳下的鳳兮,內心漸漸膨脹起來。
“南國與襄國共飲一江之水,寡人自然會為南國主持公道。”
“多謝襄王。”
接下來卓雲偉與卓蘭予具體商議,鳳兮便退了出去。
鳳兮站在殿外,感覺自己的指尖漸漸回暖,周身的血液重新開始流動。她輕輕地呼出一口氣。現在,她也終於可以為南國,為鳳栩,做一些事情了。
過了半晌,卓蘭予走出了大殿。鳳兮跟在卓蘭予身後,兩人一前一後走下殿前長階。
卓蘭予看著前方,有些感歎地說道:“鳳兮,你總是這樣讓人驚喜。”
鳳兮落後卓蘭予一步,說道:“鳳兮隻是盡力而為。不知襄王和公主打算如何做?”
“父王會派兵援助鳳栩,不過在這之前應該先有人去聯絡鳳栩。”
鳳兮微微一笑,說道:“我是最合適的人選。”
卓蘭予點了點頭。
鳳兮故作不經意地說道:“那公主會去南國嗎?到時候也許能見見我哥哥。公主救了我,哥哥對公主——”
卓蘭予打斷了鳳兮的話,鳳兮提起南國,似乎讓她有些不悅。
“父王會派遣馮唐老將軍帶兵去南國。我……要準備三個月後的大婚。”
鳳兮微微停滯,但立刻又跟上了卓蘭予的腳步。此後兩人一路無話。
次日,卓蘭予在懷溯城外為鳳兮送行。鳳兮帶著十名侍衛,由懷溯南下到達濔江,而後在濔江乘船去往南國。環兒本來懇求鳳兮帶上她,但鳳兮覺得此行凶險,便將她留在了襄國。
襄國境內一路日夜兼程顛簸辛苦自不必多提,四日後船行至襄、南兩國交界。鳳兮站在船頭,江風烈烈,翻卷著她的衣袖,那飛舞的發絲被一遍遍地撥到耳後。
回來了,終於回來了……
“荒唐,她居然回南國去了!她究竟知不知道什麼是戰爭?”皇甫華將手裏的信一把扔了出去,有些煩躁地在書房中來回地走動。
虞時明笑著將那信撿了起來,吹了吹灰塵,說道:“恐怕,她不知道。”
皇甫華有些無奈地說道:“虞先生,這時候就不要打趣了。”
“君上稍安勿躁。”
皇甫華搖頭道:“之前在南國魏翯就派人追殺過她,在襄國魏翯又為了她闖千重殿。雖然魏翯還有其他目的。但魏翯對鳳兮的覬覦之心,實在讓寡人難安……鳳兮現在回到南國,就是羊入虎口!”
“她現在回南國,必然是因為襄國要有所動作”
“魏翯猖狂,各國都心生警惕。襄國會有所動作也沒什麼奇怪。”皇甫華停步歎道:“早知如此,當初就該直接把她帶回來。”
“君上現在要去把她帶回來也不是不可以。隻是君上……”虞時明看著皇甫華,“君上一定不會這麼做。”
“為何?”
“她是一隻鳳凰兒,不是金絲雀,不能隻養在籠子裏。若是強行留住她,總有一日會失去她。君上比臣更了解鳳兮,所以君上這次去襄國,也並沒有帶她回來。”
皇甫華看著虞時明,說道:“虞先生對她的了解也不少。”
虞時明笑道:“她畢竟也是我的弟子。”
“那這一次不如虞先生去南國看顧看顧這個弟子?”
“君上不是讓臣去滕國,恭賀滕王大婚嗎?”
皇甫華嘴角的笑意顯得格外真誠,他說道:“寡人相信,以虞先生的能力,去往滕國,順道看顧鳳兮,不是什麼難事。”
虞時明又想生氣又想發笑,最後搖著頭,無奈地說道:“君上……臣這可真是自討苦吃了……”
“寡人之前去往襄國,容國之中堆積了許多事情,如今寡人脫不開身,唯有拜托先生了。”
“君上有命,臣怎敢不從?”虞時明對皇甫華一拜,然後恭身退了出去。
才剛出門就見謝曉白和淩勝來向皇甫華彙報事情。虞時明叫住謝曉白。
“虞先生,什麼事兒?”謝曉白讓淩勝先去,自己走到虞時明身邊問道。
虞時明來到容國,和謝曉白最是投緣。他二人時常議論些事情,對彼此的性情都很是欣賞。如今虞時明也不繞圈子,直接說的:“隔幾天我要去往滕國,恭賀滕王大婚之喜。把你手下的人撥幾個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