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地一百零九章 酒吧(上)(1 / 2)

趙三忌按昨天的路線原路返回,一路的見聞大同小異,仍舊是那曲《帝女花》,隻是在趙三忌聽來今天那老婆子的唱腔多了一絲杜鵑啼血的淒楚。趙三忌將之怪罪於自己心境的波動,自古有道帝王無親,帝家無情。以鄉野匹夫自居的趙三忌這會兒不想過多地去做些無謂的揣摩。

回了酒店,趙三忌翻看了二叔留給自己的那本線裝古本,裏頭空白處被唐於飛密密麻麻寫滿了東西,大多是些自己的見解或者與書籍內容相關的資料。內容斑駁高深,趙三忌覺得有必要再跑趟市圖書館。當下下樓攔了車。

的士上,趙三忌接到錢五嶽打來的電話,對自己昨晚沒能帶趙三忌跑趟國會夜總會去禍害良家,錢五嶽覺得自己這個東道主當得不稱職,在電話裏問說,三郎晚上有沒有空,大牛哥想再盡盡店地主之誼,晚點出去整些樂子。

趙三忌沒想深思熟慮,在電話裏答應了錢五嶽。這會兒正在辦公室百無聊賴的錢五嶽又和趙三忌東拉西扯了兩句,也就掛掉了電話。

廣州城圖書館。

因為昨天承蒙錢五嶽關照,所以今天趙三忌在圖書館內一路綠燈,一些原本屬於文物級別的孤本,戴上手套後也任由趙三忌翻閱。這讓趙三忌感慨了一把人脈力量的偉大。

在圖書館耗了一下午,趙三忌出門時候開了手機,發現一個未接電話,是錢五嶽打來的,隻是這個自稱大牛哥的家夥沒能把握好時間,打電話的時候也就五分鍾之前的事。

趙三忌並沒著急回電話,而是先給藍未央打了個,藍未央似乎心有餘悸,雖然有問必答,但也隻是恩恩啊啊,這讓趙三忌感覺這犢子怎麼始終就不見長,禍害良家是有一手,可性子也太小屁孩了一些。知道了藍未央已經順利回了廈門市,趙三忌懸著的一顆心也就放下,這才慢悠悠給錢五嶽回去了電話。

錢五嶽在電話裏言簡意賅,問了趙三忌的地址,又道給他十分鍾後就匆匆掛掉了電話。

大約七分鍾後,錢五嶽風風火火地趕到圖書館門口,這讓原本不是怎麼龜毛的趙三忌心底有點小懷疑,但藝高人膽大的趙三忌卻也沒過多的深究,自來熟地坐上了錢五嶽大奔的副駕駛席。

錢五嶽開車並沒吳亥天少年老成的持穩,一路蛇形,風馳電掣在這會兒蜂擁的廣州城馬路上,同時騰出了功夫,從隨身攜帶的公務包裏掏出了一小盒雪茄,六隻裝的那種,又遞出了一盒火柴交給趙三忌。

趙三忌知道這個動輒百年金瓜貢茶的闊大爺,敢掏出東西出來眾樂樂的肯定不是凡品,留出了個心眼觀察路況後,接過肥胖蹄子遞過來的東西,也就一副爺們模樣大大咧咧地點燃。

吸了一口,三分辣三分苦四分嗆,差點沒把趙三忌整得痛哭流涕。

錢五嶽老神依舊地開車,扭頭詫異地看了一眼趙三忌,咧開白牙笑著道,“三忌第一次抽雪茄?”

這會兒眼淚直流的趙三忌覺得丟人丟到家,紅著臉點點頭,回答說“這玩意兒還真他媽的夠性子,一般人抽不來。”

錢五嶽哈哈一笑,沒有嘲諷的意思,耐心解釋說,“雪茄這東西比不得普通香煙,這東西是講究,但也沒三忌說的那麼離譜,最重要的一點是抽這玩意兒很少人敢過肺,也就在口腔舌尖打個圈,體驗一把至剛至陽了事,如果真像三忌這麼抽了,別說是你,就來我也這杆二十年的老煙槍,不出三五口,也非得被嗆暈了不可。”

“還有這講究?”趙三忌摁下車窗,通了氣兒,接著又緩緩吸進了一口,照錢五嶽所講的那樣,並沒將之吸進肺,而是仔細讓口中的濃煙在口中打了個轉兒,確實發現了的確挺像錢五嶽所說的那麼一回事,至剛至陽,味兒芬芳,吐出後,頗有種唇齒留香的意思。

“這一口估計得頂得上一根紅塔山了。”

“不好說,不過應該也差不多,雪茄的煙草大多沒怎麼經過仔細的加工處理,算是原生態產品,所以煙堿高,焦油量也大。”錢五嶽笑道。

“大牛哥好像對這門子東西很精通。”趙三忌又嚐試著吸了一口,愈發覺得這玩意兒比普通香煙更有裝b的潛質。難怪上海灘文強哥的那條白圍巾和大雪茄能給一代人留下深刻的印象。敢情越是考究的東西,越能給人留下無限的遐想。

“嗬嗬,精通倒是不敢當,就是有點小涉獵,當年在澳門時,與假洋鬼子和真洋鬼子交道打多了,也就落下了開口洋酒閉口雪茄的壞毛病,久而久之對那些玩意兒多少也懂了些。”錢五嶽故作輕鬆道,在澳門的日子,是他這一生中自覺最窩囊廢的歲月,即使明麵上再怎麼風光。但人離鄉賤,尤其這個人還背負了血海深仇,即使人前再怎麼鮮衣怒馬,到底也埋葬不了那顆男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