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沒想逞口舌之力的趙三忌擱以往肯定不會朝一個外人這麼掏心窩子,他在耗,眼巴巴的就指望著樓上的九指能手腳再麻利點,然後下來勤王一把,隻是如果然知道了前這個自打鬥以來除了被自己最後那招有些下三濫嫌疑的手段給傷了眼睛其它地方均毫發無損的閨女連子彈也能避過的話,那他現在心底兒祈禱的肯定不是九指最後能不能來勤王這碼子事兒,而是希望九指哥趁機有多遠就滾多遠。
“咋,你這賤婆娘怎不冠冕堂皇地罵老子了?”趙三忌不想弱了氣場,繼續出言不遜,隻是自己的身子開始不爭氣,已經漸露疲態,如果不是心底兒有那麼骨不甘的意念支撐著,他還真想這樣倒下一了百了。
“等,等你沒力氣說話了。”商曲淡淡道,事情到了這副田地,她也沒了俏皮的心思。
趙三忌哭笑不得,不過也無可厚非,換做是自己,既然能坐收漁翁之利,肯定也會不冒險去打殺一頭病蔫蔫的老虎,畢竟虎死餘威在,商曲不確定已經奄奄一息的趙三忌會再玩出什麼把戲。
又過了約摸十分鍾,在這度秒如年的時間裏,趙三忌終於等到了姍姍來遲的九指哥,隻是讓他腸子都悔青的是,這條過江龍的身體狀況比起自己更加慘不忍睹,如果說此刻的趙三忌是渾身浴血,那麼九指則是剛從血缸裏撈出來,除了那張滄桑的輪廓能勉強認出外,其他地方就沒一個完整,看著他跨下那學淋淋的場麵,趙三忌甚至懷疑這家夥不會被人給內啥了。
時也,命也。
趙三忌算沒了盼頭,索性也不負隅頑抗,現在他唯一的希望就是守在路口的小雞能識趣別瞎逞強,這犢子沒啥好,除了一身玩女人的本事也就重情義,屬那種典型的為了哥們也能插上自己女人三刀的劉皇叔,還有就是孝順了些。他不敢想象如果到時候小雞有個三長兩短,那個遠在海南養身的嬸子會是怎麼個撕心裂肺法,自己死了無所謂,老爺子還有三個舅舅可以照顧,未出世的娃兒也有唐呂娘,不會成孤兒,至於燕青兆和楊樹群,希望時間能衝淡一切。可藍叔藍嬸不一樣,小雞是獨苗,他們就指望這犢子傳宗接代,如果折在了自己手裏,趙三忌感覺自己到時候真下地獄了也不安心。
“動手吧,累了。”強弩之末的趙三忌也想來個蜘蛛俠大變身,再不濟整個奧特曼也成,隻是鮮血淋漓的九指哥一出場,頓時讓他心灰意冷,索性是逃不出去了,心底打著臨死前卸掉這婆娘的一條胳膊當陪葬品的心思,意興闌珊道。
“不多說點什麼?”商曲曉得從樓梯口栽著跟頭滾下來的不是自己人,警備道。
“我說放了你身後那人你會答應?”趙三忌認真道,他確實不想讓九指哥就這麼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可以,隻要待會兒你不反抗。”商曲從容說,至於放不放過身後的人,那得兩說。
趙三忌瞪著眼珠盯著商曲那張已經被鮮血染紅大半卻依舊漂亮得有些小驚心的臉蛋,想從中瞧出點端倪,隻是閱曆不夠,愣是沒能猜出對方的心思。
商曲一聽趙三忌沒了動靜,試探性跨出一小步,之後又仔細地辨了辨,這才大膽向前又誇了兩小步,
“把柔水扔給我,答應你。”
趙三忌抬手看了看手中的滴血不沾的細劍,發現這玩意兒倒也精致,上麵居然有些不知名的小紋路,之後就沒遲疑,把細劍往商曲的方向拋了去。一劍在手的商曲似乎重新煥發了先前的自信風采,這把有削鐵如泥美稱的柔水是當初下山時師傅贈送給她的禮物,貴不貴重尚且不說,但光憑它在兵器譜上前十的排名,與眾不同之處就可見一斑。
既然趙三忌如此有誠意,商曲自然順水推舟成人之美,輕輕擦拭了先前被趙三忌抓過的劍把後,突然以現在趙三忌的身板甭說是追趕,就連閃不閃得過都是個問題的速度迎麵直擊而上。
趙三忌瞳孔一縮,感慨這婆娘果然恐怖,如果先前一出手就盡全力,自己哪兒還有機會走狗屎運倒打一耙,還不得早被大卸八塊了。
就在趙三忌坐以待斃,眼看著劍尖直取眉心而來時,異變突生,。
瞅著站在門口的偉岸雄姿,趙三忌突然感覺鼻子一發酸,朝那身影呢喃道,
“虎子累,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