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由丫鬟攙扶著,也出現在婚宴上,禮品是來自南蠻的項鏈,珍貴罕見。蝶彩衣接下的時候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並不是多看中金錢,隻因,那皇後豔陽的眼睛自始自終不曾眨過。她雖是目盲,但她的雙眸是勾人的蠱,一旦被迷惑輕易是解不了的。其實蝶彩衣並非歹毒之人,隻是女人間的戰爭,往往比沙場來得更殘酷。婚宴之中,皇後豔陽突然說不舒服想回房休息。蝶彩衣還未來得及說話,武楚便棄下她匆匆扶著豔陽離去,她軟軟的跌坐在地上,心裏一陣刀絞。皇後果然不簡單,竟然在婚宴上公然給她難看。可武楚,在他心裏,她到底是什麼?
武楚歸來的時候蝶彩衣已經換上細紗裸背舞裙,她體型消瘦,背後的扇骨輕微聳出平滑的弧度,跟隨著音樂舞動的時候,它們仿若蝴蝶的翅膀,輕輕顫抖。武楚興奮得誇她的表演惟妙惟肖,他上前緊緊抱住她說,小妖精你跳舞的時候仿佛一隻蝴蝶,好美麗啊。蝶彩衣黯然的笑了起來,低聲問皇後的病怎麼樣了?他滿懷歉意,豔陽是為了我才目盲,所以我不能讓她再有半點差錯。蝶彩衣跪倒在地哭著喊,我也可以為你目盲,甚至是我的生命都可以丟棄。武楚憐惜的抱起她,小妖精,你不可以和皇後爭寵。蝶彩衣的心沉沉地墜入無淵地獄,受盡百轉煎熬,背部的扇骨恍惚活躍起來,變成一雙翅膀,拖著她變體鱗傷的軀體去向遠方。這樣,她便病了,高燒不退,心痛不已。
那雙關節突出的手,一次又一次將藥湯喂進她口內,她的唇因此散發出誘人的光澤,麵部也因他的撫摩愈加平滑柔嫩。她已經忘記那日的不愉快,滿心都是他的好。女人就是這樣容易滿足,一個擁抱一句話便可過一輩子。蝶彩衣很不幸的發現自己已經喪失了生存的理念,現在的她,沒有他便不能存活。
主公的信號令她從夢一般的生活中回到現實。主公要她抓緊時間完成任務,而她這才想起此番目的。原來對他的愛是那麼深,深到使她忘記自己的身份,終日陷入無端的爭寵戰爭。整整一個晚上,蝶彩衣坐在花園的石椅上仰頭望天,如幕布的夜空中點綴著許多繁星,盡管沒有月亮,卻依然美麗。忽然想起進宮的第一天,她在空曠的大殿上飄然舞蹈,武楚的目光並不在自己身上,那種孤寂和悲哀,像深湧的暗流,反複將她淹沒。武楚,這個男人注定是她的殤。無法躲閃也不能抗拒,他是她手腕上不可冥滅的暗傷,是她的前生今世,她的海角天涯。這樣安然的起舞,心裏想著他,念著她,舞步走起來很自然的組成他的名字,蝶彩衣終於釋然的笑出聲來,她決定不再為那些過往所牽絆,從今以後她隻是楚國的貴妃,是他的小妖精。
皇後豔陽仍舊處處與蝶彩衣作難,先是三天兩頭差人前來給她上禮儀課,再是當著眾大臣的麵訓斥她是蠱惑君心的妖精。蝶彩衣不再與她計較,一口氣罷了,有武楚在身邊,還計較什麼呢,更何況她並不知道自己還能陪他多久,主公是不可能輕易放過叛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