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遠行過後(1 / 3)

總是要埋下個念頭,走向下一次全新的旅程。但是有時候又會被現下的事情給牽絆住,讓自己掙脫不開,一段時間內都會心情不好,不知道怎麼做才好,對未來充滿惶恐,並且會深深的擔憂,盡管自己也知道那是無病呻吟,庸人自擾。最可怕的是這樣的心情會時不時的出現一下,沒辦法自我化解,或者這麼說,是化解的不夠利索,以至於身邊的人都會覺得厭煩。

“我們出去遠行吧”,沈花錦提議到。

“去哪兒,什麼時間,準備些什麼,都有誰”,林儒風反問。

“幹嘛這麼麻煩,帶足了銀兩,穿好衣服就可以出發了”,沈花錦不以為然。

“這取決於遠行地點到底是哪兒,近的地方有錢就可以買到需要的東西,遠的地方如果是荒無人煙,根本就不會看到賣東西的店,隻帶錢沒用”,林儒風看看窗外的陽光,“又開始心思煩亂啦”。

“那在帶點衣服好啦”,沈花錦不想接林儒風的話,順勢下坡,“在買點吃的在路上備用好啦,幹嘛做什麼事兒都要有個計劃呐,很討厭的,就不能自在隨性一點麼”。

“自在隨性的前提是有我這樣有計劃的人會幫你把事情都整理好,處理完”,林儒風伸開腿躺進椅子裏,枕著手,“有時候我這樣的人也有點累,但是沒辦法,做苦工時間太長,有點疲憊,也都累成了習慣,操碎了心,也要為你好,也要圍著你轉”。

聽到這樣的話,沈花錦不是不動心的。在過去的那一年,好像半生都過去了,和林儒風的關係不再是以前認為的小朋友對姐姐的迷戀,自己也不能絕對冷酷的說,對林儒風毫不喜歡。

在這寂寂的冬夜,QQ音樂裏播放著譚詠麟的《情緣巴士站》,突然想起了很多年的一個朋友,這是他最愛的歌。沉澱在這歌聲中的,不僅僅是這一個朋友的影子,還有那張張笑臉,以及那些曾經以為是輕飄飄的舊時光。

那時候我年輕得簡直無畏,愛熱鬧、愛出風頭,十二萬分地相信孤獨的人是可恥的,一到周末就忍不住呼朋喚友,正是因為這樣貪玩,才結識了他們一幫人。他們是通過我師範時候的好友小王同學介紹的,基本上十天半月大家就要在一起聚聚。

在21世紀初的湘西南小鎮,汽車還屬於可望不可及的奢侈品,於是摩托車成了年輕人鍾愛的交通工具,他們和我們相隔一個鎮,每到節假日,就一人一輛摩托車浩浩蕩蕩地開過來,回去時車後都載上一個漂亮姑娘,在大街上招搖過市,感覺如此拉風。

小鎮實在是沒有什麼娛樂生活,一大幫人聚攏來無非是打牌唱K,但是年輕的朋友一碰麵,即使是啥也不幹純粹坐在一起瞎扯淡,也覺得言笑無厭樂不可支。這是一個奇異而和諧的圈子,小龍愛唱歌,明明最老實,小王常常以婦女之友自居,娟子熱情開朗,郭豔總是很沉靜,而我呢,一張嘴從來都沒閑過,每次都是咭咭呱呱地說個不停,尤其是愛笑,每次一笑,小龍就開始給我計時,最誇張的一次整整笑了三分鍾。

留在我印象中很深刻的有一次,我們在娟子家打牌,六個人打三副牌,事先不知道誰和誰結隊子,所以特別考智商。我和娟子都是爆炭脾氣,有時候自家人打了自家人,心裏就覺得特別窩火,忍不住就拿小夥子們撒氣,明明又老實又笨,老是分不清敵我,被我們奚落得越來越怯,牌打得更加毫無章法。好家夥,一下子成了群起而攻之的對象。隻有郭豔靜靜地笑靜靜地打牌,不跟我們瞎攪和。

後來打著打著,雞突然叫了,娟子的媽媽走出來給雞們喂食,我問她:“阿姨你怎麼不去睡覺啊?”娟子媽媽笑著打開了門,原來天已經大亮了,不知不覺中,我們已經打了整整一夜牌!年輕人的戰鬥力就是好,倒盆水洗個臉後馬上又興興頭頭的去釣魚了,誰都沒提過要去補覺。那時候不像現在,逮住個能躺的地方就能睡著,那時候覺得每一分鍾都很寶貴,用來睡覺實在是太浪費了。

我記得我們一起登過佘湖山,一起摘過野烏莓,還一起上山取過蘑菇,明明家做的蒸蘑菇實在是太香了,老實說我和娟子趁大家不注意的時候,在廚房裏偷吃了很多。不管是誰過生日,另外一夥人就相約著去給他(她)慶生,我記得我二十歲生日的時候,他們就團團地坐了一桌,小龍和明明合夥送了我塊掛件,上麵畫著隻展翅欲飛的大鵬。“這個掛在家裏多神氣啊!”小龍說。這個掛件至今還掛在我老家的臥室裏,黑底描金的大鵬,的確很神氣。

後來呢,就像你猜的那樣,他們不可免俗地有了各自鍾情的女孩兒,小龍喜歡上了娟子,小王和明明喜歡上了郭豔,我呢,由於各種原因置身事外,幸運的是,正因如此,我和他們的友誼才得以保持得更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