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敖歡躲起來,不過是怕來的是略兒,後來見是刀世子,就已經放了心,又聽得這一陣的衝突,便更不能忍,出拳就揍了這個世子。刀世子也是武將之後,盡管還沒看清來人是誰,也立即地反擊了。待幾個拳腳往來之後,刀世子也看清那是歡王子了,可這也沒關係。三危這邊,年輕貴族們打架不算個事兒!
柳祁盡管來到三危很久了,但還是不習慣這種王子、世子一言不合就能打起來的模式,而且現在他們還沒有“一言”呢,就打起來了。
隻是柳祁也不打算拉架,這些貴人們打架,他一個小平民在意什麼呢?他便默默走到另一個隔間吃茶,打算等風波平息再過去。
卻不想,他剛走出隔間,外頭的門又響起了叩門聲。柳祁疑心是劍略,神色大變,扭過頭就教訓二人:“你們發什麼瘋?”敖歡和刀世子也都停了下來,麵麵相覷。柳祁說:“你們別作聲!難道想讓人看見你們這樣嗎?”說著,柳祁便將隔間的門關嚴了,整了整衣衫,前去開門。
卻是一打開門,柳祁便見月色下一個柔然笑顏,正是刀女呢。柳祁一怔:“刀公子?”刀女笑著:“當然是我!否則你以為是誰?”柳祁心裏既失望又尷尬,隻是繼續微笑:“這麼晚了,您來做什麼?該不是敲錯門了吧!劍世子的房間在那邊呀。”刀女一邊整理衣領一邊笑道:“我知道,我剛從那兒過來的。”柳祁聽了這話,心酸難忍,卻又轉念一想:“你從他那兒過來,怎麼不留下?還跑來我這兒做什麼?”刀女捧起一個放牌的箱子:“也不止是他那兒,處處我也去過了。我忽然起了賭癮,正愁找不到牌搭子,我看你這兒應該夠人數陪我!”
柳祁這刻真是又一陣難言的尷尬了。
刀女卻不管他,仗著自己力氣大,推開了堵在門口的柳祁,徑自走了進去,一邊叫嚷:“打牌啦,打牌啦,大哥,王子,還不出來打牌?”隔斷的門便從內打開,卻見刀世子、敖歡雙雙走了出來,一臉鬱悶。刀女一看他倆,叉著腰笑了起來:“噢,你們……不等我,先打起來了!那也是,打牌哪有打人好玩兒?”刀世子板起臉教訓起來:“別嘴上沒把門的。”刀女卻指著刀世子眼角的淤青,說:“哥哥這是怎麼啦?”刀世子板著臉:“磕的。”刀女止不住笑起來,抱著那個骨牌箱子笑著:“還好、還好,我來了,跟你們打牌,打到天亮,不然你們還不知道得磕成什麼樣!”
然後,他們真的就打起牌來了。
刀女的手氣倒是很好,一直贏牌。那刀世子一直板著臉,心思其實也不在牌局上。倒是敖歡,打得非常入迷,又輸了之後,大吼著:“奶奶的,老子不可能那麼背!娘兒們你是不是出老千啊?”刀女鼻子裏哼一聲:“出什麼老千!我還騙你那幾個錢?是你們打牌不專心!”敖歡道:“胡說,誰都沒我專心!你快給我檢查一下你的袖子!”聽著他倆拌嘴,柳祁歎了口氣,拿著一手的爛牌,心裏也是不糾結輸贏的,隻是糾結自己該氣惱刀女,還是該感謝他。
刀女贏了前半夜,但後半夜估計有些後勁不繼,便讓敖歡終於占了上風。認真打牌果然是有回報的,那敖歡後半夜大殺四方,贏個盆滿缽滿,又笑著拱手說:“承讓、承讓!哈啊哈哈,待會兒請大家吃飯!”敖歡高興自然不是因為贏錢,錢他是不在乎的,他就是喜歡贏。其實他也不是很常賭錢,畢竟他要忙的事情很多,偶爾賭幾盤,大家一般便也讓著他。使他賭得愉快了,這些人獲得的賞銀倒是比輸掉的錢還多許多。
刀女無官無職,單靠吃家裏的,手頭上就是每個月的份例,全輸出去了,氣得咬牙:“*!*!*!老子不賭了!再下去,豈不是要底褲都當掉!”敖歡笑著擺擺手,又指著刀世子那邊:“你哥輸得比你還多,屆時你們一起還我錢就行了。你沒錢,你哥還能沒有嗎?”說著,敖歡拍拍案頭,說:“今晚誰都不準走!”刀世子對敖歡也是服氣了,實在想不到敖歡真的愉快地打起牌來了。
刀女輸得多了,沒了興致,困勁兒也上來了,便甩手想走,又怕被敖歡笑自己輸不起,靈機一動,便指了指柳祁那兒:“柳先生也輸得清光,還要倒扣錢了。咱們還是不賭了吧!”柳祁微微一笑,正要應和,卻見敖歡先說:“他輸他的,關你什麼事?況且,他欠我錢,也是可以先不還的。”說著,敖歡又朝柳祁一笑。柳祁也回以一笑:“欠錢豈有不還的道理?你放心,我欠了多少,靈先生都會還的。”敖歡一聽,興致全無,蔫了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