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歡並不知道柳祁最後想說什麼。
敖歡甚至並沒有聽清柳祁說的每一個字,也不是柳祁說得含糊不清,更不是敖歡耳力出了問題,是敖歡一直看著柳祁的側顏,白嫩的皮膚上滿是水汽,耳尖卻是胭脂一樣的紅,像帶露的鮮花。現在正是夜晚,彼此都在一個房間內,靠得那樣的近,他不僅能看清柳祁臉上的細碎的絨毛,還能看得清柳祁頎長頸線隱入衣領的線條,好像是一條蛇,鑽入了敖歡的心裏。敖歡根本沒有聽柳祁說那句話,隻聽得柳祁似咄咄逼人的開了口,那嘴唇張合,未把將話語說完,最後的聲音卻被敖歡吞進了肚子裏。
簡而言之,柳祁話未說完,就被敖歡吻住了。
柳祁沒問完那句話,卻因為敖歡的行動而得到了答案。他就是想知道,敖歡是不是有意糾纏自己,是不是想幹一場。這個答案其實柳祁不用問也能知道。敖歡的表現也明顯得很,但卻總遊離在欲動未動之間,這大概是為了掌握主動權。柳祁便想借助主動挑明來把主動權拿回來,似乎失敗了,敖歡先他一步。
敖歡先他一步,將熱情散發出來,散滿他們的唇齒之間。柳祁卻不甘示弱,將舌頭探入對方的口中,滑過那尖銳的牙。那柳祁又想起敖歡的虎牙,那尖尖的虎牙,柳祁便又想起之前落在腿間的那一圈牙印。柳祁卻又未來得及細想,隻感到溫暖幹燥的手掌貼上了他的腰。原來敖歡鬆開了他的腰帶,將手掌潛入,顯然是欲行不軌。
柳祁將敖歡推開,一張細白的臉布滿緋色,看著更為甘甜可口。敖歡忍不住湊過去又要吻他,卻又被推開了一些。敖歡隻得耐下性子,笑著問道:“你想說什麼?”柳祁卻道:“你把我當什麼人了!”這話實在不是柳祁的風格,聽著像是什麼動了氣的姑娘才可說出來的話。柳祁嘴裏蹦出這句話,使得敖歡險些失笑,也不是敖歡,連柳祁也是險些笑場,隻是柳祁憋得住,仍是一臉凜然的,叫敖歡不敢笑了,那敖歡打量柳祁一番,似在斟酌柳祁是不是真的惱了。柳祁便裝出個認真生氣、似被侮辱了的樣子來。
敖歡一時拿不準,便玩笑說:“我真的是把你當做我的夫人,想要行`房,行不行?”柳祁冷道:“我受不起。我以為敖公子請我來,是要當做客人。打扮女裝也是迫不得已的。”敖歡原想說“雖有‘迫不得已’,但也有‘樂在其中’”,但看了看柳祁的臉色,還是決定不要耍賤,便笑答:“是,您是我的貴客,常先生。”柳祁便整了整衣衫,說:“既然如此,可否拿出一些尊重來?”敖歡又想說“我現在硬著的兄弟就是對你最大的尊重”,但仍忍住了耍賤的衝動,笑答:“我一直都很尊重先生啊。”柳祁原想說點什麼,眼光卻不自覺對上了敖歡的下裳,見那兒鼓起了一個大包,竟把要說的話忘了。敖歡似乎也不介意被看,反而很驕傲的樣子,又想說“塞外的帳篷是不是特別大”,仍生生忍住了。他想著,那麼憋屈,還不夠尊重?他敖歡酷愛亂打嘴炮,什麼時候看過他人臉色?
柳祁看了一眼,卻又忽然一笑。柳祁原本笑得就好看,那破冰的一笑更為迷人,好像有些勾`引人的意思。那敖歡忍不住握住他的手,說道:“你剛剛那樣用舌頭舔我的嘴裏,我不這樣,才叫不尊重呢。”柳祁冷冷說道:“倒是我的不是了。”敖歡倒探明白柳祁的意思了,隻知道他不是認真生氣,便問道:“自然是你的不是,還須你來賠禮才好。”柳祁又掙動了一下,這下倒是掙不開了,反被敖歡一把圈在懷裏。柳祁卻道:“你當我是個貴客,那是不是該賓主盡歡才是?”敖歡笑了笑:“當然。”柳祁便道:“你可不能光顧著自己快活,若不能使我快活,是斷然不可行的。”那敖歡點頭說道:“那是自然之事,我也不是那種無恥蠻人。”柳祁心想:你特麼就是個典型的無恥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