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聽信佞言密謀易儲(2)(2 / 3)

朱見深根本不聽,一氣之下,就把懷恩貶謫到鳳陽守皇陵去了。大太監牛玉當年曾因吳廢後之事被登基伊始的成化帝朱見深貶去孝陵種菜,如今資曆頗深的懷恩又被皇上貶去守陵,可見朱見深這次是真的動氣了。

懷恩被貶也遂了萬貞兒的心願。當年張敏把紀苗青產子隱匿之事告知懷恩,懷恩也予以默許,並不來向萬貞兒告發,萬貞兒覺得這就是懷恩擺明了和自己作對。

紀苗青自縊後,她身邊服侍的宮女太監被萬貞兒找了理由罰做苦役,張敏畏罪吞金自盡,吳庶人也是身居冷宮殘喘度日,隻有這個懷恩一直在皇上身邊混得得意。如今不用萬貞兒出言,懷恩自己得罪皇上被遠謫,算是咎由自取了,也讓萬貞兒覺得出了一口惡氣。

皇上和太後、懷恩發生衝突之事都是萬貞兒後來得知的。有些是皇上親口告訴她的,有些是她安插在太後和皇上身邊的宮女太監親口向她描述的。

那些反對易儲的大臣見懷恩被貶,也都不敢那麼大肆反對嚷嚷了。就在朱見深正著手進行易儲之事時,山東巡撫快馬加鞭五百裏急報,東嶽泰山接連發生地震,一次比一次強,已經有不少房屋倒塌,百姓牲畜莊稼都遭了殃。

朱見深一聽就急了。泰山是五嶽之首,是曆代皇帝的封禪之地,曆朝曆代皇帝都會在此山設壇祭祀,舉行封禪大典以祈求國泰民安。如此重要之地連降凶兆,皇上急命欽天監務必細細觀察天象,早日來報。

翌日,欽天監的監正來報,泰山此番連降凶兆是應在東宮太子身上。東宮若易主,天象示警泰山發生地震。反對易儲的大臣立即抓住機會上奏:上天也警示東宮此次不易輕舉妄動。

朱見深也猶疑了,對萬貞兒說:“貞兒,此番東嶽泰山接連地震凶兆示警,欽天監說是應在東宮太子之身。天命不可違,這易儲之事是否暫緩?朕也是怕貿然行事會激怒上蒼。梁芳他們說你如今常建寺廟禮佛做法事,你若懷慈悲之心,佛祖必然也會保佑你日後平安康順的。不管將來是哪位皇子繼承大統,朕都會寫一道遺詔命新皇好好禮遇優待於你,就像皇考當年遺詔與錢母後合葬一樣。愛妃可安心否?”

萬貞兒沉吟了一下,說:“若真是天意,臣妾自然也是不敢違抗。臣妾如今隻想著,就讓佛祖保佑臣妾走在皇上的前麵,就像先帝當年的愛妃劉敬妃早於先帝薨逝一樣。劉敬妃也比先皇年長數歲,雖然沒有生育皇嗣,但很得先帝寵愛。敬妃薨逝後,先帝自己當時也病著,卻為她輟朝五日,並下令皇太子以下的百官皆在靈柩前為她行禮。先帝還不顧病體親自為她製訂葬禮的細節,恩禮獨厚。敬妃的一切祭葬之禮,比成祖皇帝最信賴的寵妃‘昭獻王貴妃’的規格還稍高,其他妃嬪的葬禮則根本無法與之相比。劉氏追尊為惠妃,冊諡四字‘貞順懿恭’。先帝還遺命錢皇後將來千秋後與他合葬,同時劉敬妃亦須遷來合葬。可是,敬妃娘娘最終卻沒有得以和先帝合葬。所以生前才是最要緊的,死後兩眼一閉,什麼也管不著,什麼也不知道了。身後的事,臣妾也不敢奢望,隻求和皇上恩恩愛愛地過好眼前吧。”

朱見深也沉思著說:“貞兒提起劉母妃,朕倒想起了一些往事。朕還記得劉母妃是薨逝於天順七年七月,正是炎熱季節。皇考自己穿著顏色淺淡的黃色龍袍在奉天門主持喪禮,前去祭祀的文武百官都穿戴著顏色淺淡的素服、烏紗帽、黑角帶朝見參拜。祭祀的冊文放在靈柩前,皇太子以下行三獻禮。靈柩前儀仗有內使女樂二十四人,花幡、雪柳女隊子二十人,女將軍十一人。自初喪至期年辭靈,各於常祭外增祭一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