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根本不需要擔心他在車廂內做出什麼樣的舉動,與麵龐出現什麼樣的色彩會被他人看到。
所以他沒有刻意的掩飾,隻是很認真的輕聲說道:“小年夜,我被刺殺,我夫人也被刺殺,這難道算起見不得人,隱秘的事情?”
書生麵色沒任何的變化。
隻是他嘴角的笑容漾起的更加濃鬱。
他麵龐上流露而出的嘲諷之意也更多。
“殺你夫人的背後人。”
他說道此處停頓下來,望了一眼身旁的周清墨之後,目光落到阻擋他視線的簾子上,冷笑著繼續說道:“你知道是誰麼?”
赤尊心中猛然一震。
他身軀微微的顫抖,以至於安靜立於此處的馬車出現了一絲細微的晃動。
車軲轆不斷的碾壓著地麵,一蓬細小的灰塵便如一朵蘑菇雲一樣升騰起來。
“什麼意思?”
他內心急劇震動,胸膛不斷的跳動,一顆心隨時都能蹦出來。
“難道你知道幕後的人是誰?”他眉頭皺的很深,幾乎能夠在他瑩潤的眉心處清晰的望到,甚至能夠清楚的數清裏麵有多少道如用刀深深刻下的皺眉。
然而書生聽他說完這句話之後卻是像忍不住了一樣笑了出來。
他麵容,眼角,瞳孔都皆是充斥著諷刺之意,沒有第一時間回答赤尊的話,反而是不停的揉著腦袋,似乎與赤尊說完這些話之後變得頭疼起來。
很快,他便恢複平常。
但他依舊沒有回答,也不想提起先前的話題,隻是平靜的望著馬車。
馬車中再次傳出幾道細微的軲轆擠壓地麵傳出的聲音,與此同時,幾蓬灰塵也再次升騰。
“既然你來找我談話,我也很想問你幾個問題。”
而在此時,未等書生開口,車廂內再次傳出了一道道冷肅的聲音。
在談及有關刺殺之事,赤尊心中倒是有很多他想到便覺得頭疼的事情來解決。
所以他想要詢問書生與戲子。
但他並不確定書生與戲子是否願意如實告訴他。
所以在說完那句話之後,他突然覺得沒有多大的用處。
然而書生卻是很認真的回答了他,“嗯,可以。”
赤尊微微愕然。
不管書生所說的是是真是假,但終究比什麼都蒙在鼓裏要好的多,所以他倏然反應過來,沒有過多的話,隻是說了一些想要書生說實話的話,在之後,他便把內心的疑惑全然說了出來。
“在之前,赤尊城的城主王司程被刺殺,我想知道,殺他的人是誰?”
談及此事,他麵容顯然變得冷酷起來,仿若一層寒霜正在不斷的凝結,未等書生回答,他便再次問道:“殺我的人與殺王司程的人是不是一夥的?”
直截了當的問一下殺手不會說出的答案的問題,顯得異常的可笑,但從赤尊的口中說出,便顯得不那麼幼稚,而且也感覺有些合理。
但他對麵的人同樣有著很重要的身份。
甚至在有些時刻比起赤尊還要令人震撼一些。
然而他卻是很認真的想了想,與戲子輕聲商榷了片刻之後,回答道:“作為一個殺手,無論是落魄到什麼樣的地步,即使是身受重傷,第二天就要死了,麵對被刺殺者的問話也會剛強不屈,寧願斷頭流血的不會說出買家的身份。”
書生望著馬車的車廂,仿若要穿透這一切看到此時赤尊的麵部表情與反應一般,接著說道:“這些定律對於一個剛剛成為殺手的小殺手來說,他們也不會把買家的身份出賣。”
“同樣,這樣的規則讓越來越多的人信任我們,我們有如今今天的成就也是不可缺少。”
緩緩說完這些在赤尊耳中完全沒有的話語之後,書生望著與尋常馬車無論是結構還是表麵看起來都格外相似的馬車,沉聲繼續說道,“而我作為一個殺手,你覺得我會把這樣被稱為機密的事情告訴你嗎?”
戲子臉龐上也隨著書生這些話浮現了一層戲虐之色,但她心中很是欣慰,書生沒有因為周清墨坐在此處便把內心隱藏起來,這輩子都不能說的事情說出來。
然而車廂內的赤尊卻是心中驀然一沉。
他甚至在此時覺得無比的慍怒。
方才書生用一副很認真的語氣回答他,而如今卻是說出這樣一大段的話,他很是生氣。
所以,在書生說完便陷入絕對平靜的空氣中,傳出了一道寒意濃鬱的冷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