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不打算告訴我,那你為什麼還要答應告訴我。”
“你自恃你的身份高貴,但你又做出這樣出爾反爾的事情又是如何!”
“傳出去也不怕笑話!”
在車廂內傳出不加掩飾的憤怒冷哼聲之後,赤尊繼續寒聲說出三句話。
然而書生沒有想象中的憤怒,反而是異常的平淡,像是沒有聽到赤尊憤怒的聲音一般,此時正低著頭撣著雪白長袍上幾乎沒有的積灰。
驀地,他抬起頭,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樣,望著馬車,輕聲而又認真的問道:“我答應你一定會告訴你了嗎?”
“你說,我可以問你一些問題麼,我說,嗯,可以。”
書生揉了揉腦袋,用很愚蠢的目光望向馬車,繼續說道:“你可以問我問題,但我似乎沒有一塊應承你我必須回答你的問題。”
馬車再次一顫。
幾蓬積灰再次從馬車髒汙的軲轆底下飛出。
車廂內的赤尊麵容很精彩。
但他此時最多的還是慍怒。
為他趕車的周清墨,一言未發,隻是無奈的揉了揉額角,一副很無奈的模樣。
他明白,在望到自己本人之後,書生與戲子就知道沒有任何的可能能夠完成任務,但若是就這麼離開,一是目的暴露,二是太過丟人,如此一來,草草對話幾句之後在離開倒也是一個極佳的選擇。
但他沒有想到的是,兩個談話的人都想對方很快便離開,但誰都沒有開口,如今的對話顯得異常的讓人感到無奈。
所以覺得無奈的周清墨,在此時淡然的睜開眼睛,平和的望向書生。
書生心中一凜。
他望到周清墨眼眸深處閃過一道異樣的色彩,便明白了周清墨的意思。
隻是明白了周清墨意思的他,卻是內心有點不忿。
連這種事情都要幹涉?
難道這種事情都被人幹涉了,那我還有什麼麵子?書生內心自嘲的想著。
但他還是很認真的望著周清墨點了點頭。
能夠保住性命,便是最美好的事情。
“其他的事情太過重要,即使我想告訴你,我也不可能告訴你,因為我相信,在我說出口的那一刻,我的頭顱肯定會被一劍斬斷。”
書生的目光再次落到馬車上,平和而又認真的說,“但是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殺你的人和殺王司程的人不是同一個夥人。”
“殺王司程的人並不是因為你的原因,殺你的人……”原本隻是說完那句話之後就打算不說了的書生又細致的解釋了一下,但說道殺赤尊的人的時候,他明顯有些顧忌,同時心中對於結果也有些嘲諷,再聯想到殺赤尊夫人的那人,他覺得更加的嘲諷,所以他嘴角出現譏笑,微嘲道:“殺你的人關係很特殊,就像是殺你夫人的人那般特殊。”
殺手本不該與被殺的人解釋太多,然而書生還是說完了這些。
再說完之後,他覺得有些過了,所以便不再談論這些,隻是對著聽完一席話而沉默下來的赤尊說道:“如此,我們離開。”
兩縷清風很快拂過周清墨白皙英俊的麵龐。
……
在馬車的不遠處,一座破落的小山丘上,剛剛立身穩住的戲子望向書生,擔憂的問道:“為他趕車的車夫是誰?”
“為什麼實力這麼強?我怎麼覺得他好像有點麵熟?”
書生望著接連說出很多話的戲子,聲音低沉,道:“誰都想不到,原本以為他死了,誰知道居然在這裏出現了。”
“他到底是誰!”
見到書生沒有回答有用的事情,戲子忍不住的快聲問道:“快死的人能夠為赤尊駕車,除非是在瀕臨死絕的時候被赤尊挽救,這麼說來,赤尊與那人的關係並不是多麼的牢固,在某些時刻應該能破壞。”
書生點了點頭,“嗯,要不然今日我們就離開不了了,一方麵是因為他不至於暴露自己而出手殺掉我們,另外一方麵是因為他的身份,他沒有理由殺掉我們。”
“當年秦青宮縱橫大陸的時候,同輩之人,甚至是老一輩的修士幾乎沒有能夠阻擋住他的,能夠對他造成麻煩的人也是極少,那個為赤尊趕車的車夫正是其中一個。”
這簡短的話語一瞬間讓戲子心中升騰起千重巨浪。
秦青宮似乎在先前還與他匆匆見過幾麵。
即使麵對的是一向神秘,統領整個金翎門,誰都沒有看清過他麵容的門主,戲子心中也沒有過麵對秦青宮的感覺。
僅僅是坐在那裏,心中的悸動便自動形成一股無形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