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來龍去脈(二)(1 / 2)

陳父定下基調,打定主意,當晚跟妻子徐氏商量。

徐氏隻是低頭垂淚,兒行千裏母擔憂啊,畢竟兒子才九歲,從來沒有出過遠門,如今卻要去國於萬裏之外,誰予以照顧?怎不令慈母擔心。

陳父硬起心腸,喚來兒子,問兒子是否願意離家外出留學,陳承宇少年老成,當聽到到一共有30名與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少年,一起遠涉重洋,去到一個前所未知的地方求學時,也許是骨子裏天生一種冒險精神起了作用,興高采烈地答應了。

當然,不答應也是要去的,隻是陳父接觸洋人多了,耳聞目染之下,把洋人那種大事小事大家商量關辦的所謂“明煮”學了點皮毛。

第二天,陳父即攜同陳承宇起程,一起趕往上海。

一路無話,到上海後沿路打聽大清留學生預備學校招生處,上海人看著風塵仆仆的父子倆,雖然一口滿帶粵語的官話讓人聽得有些別扭,但是人們還是熱情相告,有問必答,彰顯大城市人的素質。

至少了十幾人,這才到達大清留學生預備學校招生處,上前詢問,卻被告知名額已滿,中國曆史上第一批公派留學生30名,已經告馨。

招生經辦丁溶安恭敬的拱手道:“陳大人(陳父是舉人,算是有功名在身,故稱大人)若是早些前來,何苦容閎容大人(當時容閎任幼*童出洋肄業局副委員)到處找人?此次留學美國之幼*童共計30人,前些時候四處招募,莫有應者,急得容大人滿嘴嘹泡,無奈之下回到家鄉廣東香山招募學生,這才勉強湊夠人數。”

這真是:一盆冷水潑下來,踏破鐵鞋也枉然。

普通人到了這個時候,估計就是懷著悵然的心情,垂頭喪氣的往回趕,中途再罵兩句老天不公,再怪自己命不好,然後再怪兒子沒有這個命。

但陳父是何許人也?曆經商海沉浮,看慣春風冷月,早已練就七竅玲瓏伶俐心、厚如牆壁鐵麵皮;有著任你山崩海嘯來,我自拈花看佛笑的強大心理素質。

早已不是當初一介腐儒了。

陳父在失望之餘,腦筋急速旋轉。忽然機靈一動,問道:“請問容大人可在上海?住在何處?我等欲前去拜訪。”

話音未落,一個裝著硬物的布包,已不著痕跡的進入了招生經辦丁溶安的袖子裏,丁溶安暗地裏掂了掂分量,不由暗道:“南方人真有錢啊!”

丁溶安臉上堆起笑容,站起來向陳父拱手,說道:“容大人目前還在上海,其本人擬定於5天後先行一步到美國,聯係解決留學生住宿問題。目前住在皇後大酒店,出門一問即知。”

容宏就是清末極力促成中國留美學生成行的偉人,他是第一個畢業於美國耶魯大學的中國留學生,是中國留學生事業的先驅,被後世譽為“中國留學生之父”。終其一生都在為留學事業而奔波。

一個人用一生的時間去做一件對民族有益的事,不管在哪個時代,都受人尊敬。

1828(清道光八年)年秋天,容閎出生於廣東香山縣一戶貧困農家,七歲的時候跟隨父親到達澳門,並入讀於馬禮遜紀念學校,這是一家隸屬於倫敦婦女會女校的學校。

1839年(清道光十九年),美國教育家布朗牧師抵達澳門,任馬禮遜紀念學校校長,馬禮遜紀念學校獨立,並於1842年(清道光二十二年)遷往香港,容閎也隨之遷往香港繼續讀書。

1846年(道光二十六年),布朗牧師因病準備返回美國,他在課堂上說,願意帶三至五名學生一同赴美留學,願意的報名。結果願意跟布朗牧師回美國的有容閎、黃寬、黃勝三人。1847年容閎在美國麻省孟鬆預備學校就讀。1850年畢業並以優異成績考入了美國耶魯大學。這是第一個進入耶魯大學讀書的中國人。

1852年,容閎加入美國國籍。

1854年容閎以優異的成績畢業於耶魯大學。回國後先後在廣州美國公使館、上海海關處任職,有感於中國的貧困羸弱,他開始思索如何實現中國的近代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