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人急問何事。縣令道:“你速去告知‘四才子’,我已將下聯對出,讓他四人到府中麵聽。”縣令回到衙中不久,差人也轉回來,手中拿一紙條,說:“告大人,‘四才子’說他們不必再來,因為他們知道大人所作的下聯必是紙條上所寫的;並說如果他們所寫的與大人不同,他們甘願一步一叩到縣衙向大人領罪。”縣令接過一看,隻見上麵寫著:

前黃昏後黃昏黃昏渡前遇黃昏

此聯與縣令所作的下聯一字不差,縣令無計可施,隻好認輸。

蒲鬆齡戲石先生

細羽家禽磚後死

粗毛野獸石先生

蒲鬆齡(1640-1715),字留仙,又字劍臣,號柳泉居士,世稱聊齋先生,自稱異史氏,山東淄川人。出生於一個逐漸敗落的中小地主兼商人家庭。十九歲應童子試,接連考取縣、府、道三個第一,名震一時。當地一個姓石的鄉紳心生嫉妒,想借出聯索對以顯露自己的“才學”。這天,他找到正在和小夥伴們玩耍的蒲鬆齡,指著在房頂上竄來竄去的一隻貓,出了一個上句:

貓踩貓頭瓦

蒲鬆齡想了一想,對道:

雞啄雞冠花

石鄉紳又故意挑剔地說:“這‘瓦’字隻能和‘磚’、‘石’相對,怎能對‘花’、‘草’?不通,不通!”正巧不遠處有段磚牆塌落,將一隻小雞砸死。石鄉紳見雞啄雞冠花了,信口謅道:

細羽家禽磚後死

念罷,他自感不錯,頗有幾分得意。接著,便要蒲鬆齡來對。聰明的蒲鬆齡早知石鄉紳的為人,就心生一計,假裝初學不才,說:“我哪能對得上先生出的妙句。既然先生非要我學著對不可。就按先生剛才所說,我就一個字一個字地試著對對。”石鄉紳信以為真,便點頭同意了。蒲鬆齡又說:“不過,請先生幫我記記,要不然,對完後麵的,前麵的也就忘了。”石鄉紳更高興了。他就等著看這個小家夥的笑話了:“好,你說我記!”蒲鬆齡扳著指頭,一字一字地對開了:“粗可對細,毛能對羽,有家必有野,有禽還有獸,石同磚成對,先與後可聯,生死相對,自不必說。總算都湊上了,請先生連起來看看怎麼樣!”石鄉紳照蒲鬆齡對的字一念,差點沒把他氣死,原來蒲鬆齡對的是:

粗毛野獸石先生

蒲鬆齡雖有才學,卻屢試不第。用他自己的話講,就是“年年文戰垂翅歸”,“歲歲科場遭铩羽”。他飽嚐了人生艱辛後,更加潛心攻讀,發憤著述,創作出了《聊齋誌異》。該書內容豐富多彩,故事多采自民間傳說和野史軼聞,將花妖狐魅和幽冥世界的事物人格化、社會化,充分表達了作者的愛憎感情和美好理想。

白嘴對黑心

梅蕊未開光棍先生白嘴

椒實既熟夾殼長老黑心

周漁璜為了潛心攻讀參加科考,住到一座古寺裏讀書。寺裏的長老十分賞識他的才學,兩人成了忘年之交,友情甚厚,經常在—起吟詠,有時還免不了相互戲謔幾句。冬日的一天,長老見臘梅含苞未放,光枝上略露一點白痕,語意雙關地出了一個上句:

梅蕊未開光棍先生白嘴

“先生”雙關,一指臘梅的白骨朵,一指周漁璜在此白吃飯。周漁璜自然會意,長老又與自己戲謔,笑了笑,當即予以報複:

椒實既熟夾殼長老黑心

長老聽罷,笑個不止,為能結識這個才華橫溢的神童而由衷高興,從此愈發看重周漁璜。鄭板橋巧驅惡霸

吃墨看茶聽香讀畫

餐花臥酒喝月擔風

在揚州,有一個外號“張老虎”的惡霸,仗著他在京城做官的舅舅的勢力,在地方上橫行霸道。他在運河邊建了一座花園,經常和一幫牽強附會的文人乘船在河麵上飲酒作樂,霸占住河麵,不讓過往船隻通行。有人有急事請求讓路,他就故意刁難,言稱誰要想過去,必須先對個對聯,否則就要等;等幾天,由張老虎說了算。張老虎對子的上聯是:

吃墨看茶聽香讀畫

對子裏的每件事,看似無理卻又極有理,看似不通卻極有神韻。這事傳到鄭板橋耳朵裏,他很氣憤,決定要好好懲罰一下這個惡霸。他扮成漁翁來到張老虎霸占的河麵上。張老虎的爪牙一見便出來阻攔,高聲說道:“老頭兒,你要過去啊,可知你家張大爺的規矩?”

鄭板橋說:“知道,知道。不就是對對子嗎?他那對子對起來可容易了!”張老虎以為漁翁信口狂言,冷笑著說:“好。你若能對出,大爺我便把這河岸的花園拆掉;若對不出來,可別怪我張大爺對你不客氣。”

隻聽得鄭板橋答應了一聲“好”,便扯起嗓門,高聲對道:

餐花臥酒喝月擔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