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墨看她會錯了意,也不解釋,隻微醉著眼道:“輕兒,我給你看樣東西。待會再繼續劃,好嗎?”
他打開脖頸上的繡囊,取出一條白光璀璨的項鏈,鄭重而寵溺地給她戴上。刹那間天地失色,究竟是人襯托了項鏈的純美,還是項鏈照映了人的仙姿,皆已分辨不出。
許鳳輕下意識地向後退縮。南宮墨則向前一躍,疲弱地跌進她的懷裏,順勢壓倒了她。
南宮墨胸口的血,把許鳳輕染得分外妖嬈。他把濕潤的舌尖,磨蹭在她***之上,貪婪地蠕動****。
許鳳輕身子一麻,用力推遠了他。南宮墨撲倒在地,笑道:“輕兒勿要推辭。這項鏈與你,真是如同天造地設一般——太適合不過了。”
他喘息道:“聽著這樣美麗的故事,悠然死去,也是一種幸福啊……輕兒你知道嗎?這條項鏈,是我母親留下的遺物。她在我三歲那年,便仙逝了。那是一個孩童最需要母親的時候,我卻記不得她任何的音容笑貌。我朝思暮想著她的模樣,然而隻有這顆白蓮水晶,印證著母親存在過的痕跡。
宮裏的孩子都欺負我,還嘲笑我是沒娘的孩子。甚至一些貴妃夫人們,也覬覦著我的水晶。一位夫人為了騙取項鏈,就假意認我做親孩兒。當我把水晶給她時,她立刻就露出了真麵目,貪婪地塞進衣服裏,還凶狠地威脅我不許跟外人說。我察覺到她的意圖,便撕拽著她的袖子,非要奪回項鏈,卻被那些狗仗人勢的宮女太監打得頭破血流。幸好被父皇及時看到,才把我從險境中救出。
我八歲時,酈國聖君派來使者,接我到那兒遊玩,我才知道母親是當年的酈國公主。那聖君老舅對我特別疼愛,就把母親惟一的畫像送給了我,還哀慟大哭道‘天妒紅顏,孤王隻有這一位妹妹,卻先離世,怎不令人倍覺傷痛?孤王也離入殮之日不久矣’。
後來聽到一些風聲,說母親身為公主時,已具備著非凡的治國才能。她的父皇,也就是我那酈國外祖公,曾經半真半假地戲言,要把酈國疆土分給母親一半。她與太子舅舅,哪方的王土治理得好,另外一方就主動讓賢,退居到幕後輔佐正君。
母親卻不知怎麼嫁入了虞國,深得寵幸。那時前皇後已經撒手人寰,母親就被立為儲後。可惜母親命薄,不多久即暴病身亡。你應該看過她的畫卷吧,你倆的眉神很像。她脖頸上還戴著一枚藍色水晶,不知是否陪葬了去,至今下落不明。
我在很多年前問過父皇,生要見人死要見穴,母後的牌位在哪兒?父皇聞言大怒道,‘她是不配擁有牌位的’。我不解父皇何出此言,心中卻立誌要建一處最美的地方,遠離紛擾塵世,為她立下牌位。半年之前,我的‘長清夢殿’擴成,就特意留置了這間密室來供母親。當時還遭人誣陷,稱是要屯兵謀反。父皇前來勘察真相,卻被戳到了痛處……
自幼對母親的憧憬與惦念,使我覺得世間女子惟她一人。她成了我的精神寄托,我甚至覺得她並沒死。父皇屢次向我提及婚事,我都堅決推辭了,我不容許任何女人走進我的生活,與我母親相伴。我亦不喜女人絆在身旁,縛手縛腳的別扭感覺……我對女人的毫無興趣,直至遇上你後,就徹底地崩潰瓦解。我再也做不了君子,我想到了娶妻成家……”
許鳳輕默然聽完,平靜地道:“我傷懷你的身世,卻不能因此饒恕你的錯誤。”
南宮墨笑得坦蕩開懷:“我不是為了博取你的同情。我隻想把母後留下的項鏈,以及它所附帶的故事,全盤告訴於你。現在我的話已經完結,你可以刺下致命一刀了。”
許鳳輕抵著他的心髒,手指有些顫抖。當南宮墨從情/欲裏醒來,分明是位真君子啊。
她終究無法砍下那致命一刀,南宮墨總也控製不住纏綿的悸動。因此後來,許氏多次選擇離開,也是理所當然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