邶風本是沉默之人,如今見了許氏絲錦,方始覺得“一山更比一山高,山至高處遍地寒”,她才是真正的寡言少語啊。自己的底氣深度,在她麵前顯得那麼虛薄無力,那麼不堪一擊。
人與人之間大約就是一個對比,語言分量更重的往往是話語更少的那位。邶風之冷氣,終究是弱了許多。
既然冷酷難成,那麼就徹底打破話罐子,來顛覆以往的形象吧。所以在許鳳輕麵前,邶風比對著南宮墨時廢話還多。
許鳳輕卻不覺邶風的婆婆媽媽,隻在心中暗忖:“連同南帝和墨王,那密室原來隻有我們三人進過。想必定有一番不同尋常的淵源。”
到了寢宮門口,邶風憶起犯錯時的承諾,於是解下長劍,神色淒愴地遞給許鳳輕,閉上眼道:“輕弟,請卸下我這隻萬惡的手吧。”
許鳳輕咬緊牙關,一時未動。忽聽南宮墨喝道:“輕弟怎麼出來了?邶風——你們如此僵持著作甚?”
許鳳輕把劍擲到地上,不屑地低聲哼道,“你的救兵來得真是時候,今天我怕是不能得手了。那條臂膀,就先寄存在你這兒,擇日我再領取。”說完舉步入了屋內。
邶風把事情的始末敘述一遍,但略去了與輕弟同處岩洞的那段,怕讓南宮墨知道的話,就不是丟掉一條手臂那麼簡單了,這將成為主仆之間永久的無法釋然。墨王若為奸邪之輩還好,自己尚可不顧性命,與他抗上一抗,偏偏他是那樣的禮賢義氣。與其兩相傷害,不如塵封心底閉口不談,否則將比遭到肢解還要難受啊。
南宮墨恨道:“那倆毛賊,我早就注意很久了。隻是想看看他們能玩出什麼花樣,沒想到竟用如此粗鄙下流的話來辱沒輕弟,千刀萬剮都不為過。料想輕弟也不會饒恕他們,最後是怎個處置手段?”
邶風忍住笑意,啞聲答道:“處以腐刑,割了命根。”
南宮墨喉結一綆,差點背過氣去。又怕許鳳輕受到什麼傷害,便急急往密室奔去。
卻說許鳳輕的衣衫之上,沾了些許汙血,她便脫之下來,取出一個火盆,點起火折,把衣服放在裏麵燒成了灰燼。然後赤著玉體,在層層簾幕中翻箱倒櫃,想找出一件合適的衣服。恰在這時南宮墨闖了進來,就看到了如此聖芒籠罩冰雪的美景。
時光恍然凝固,南宮墨停止了一切思維。
她的黑發,如瀑似雲般從脖頸裏,順著滑肩垂瀉下來,如此自然,如此出塵。恰若蓬萊謫仙,縹緲於紗籠簾繞之間。任何的鐵石心腸,麵臨這原始大美,都忍不住化成了一汪碧波,想要迫切的摟之入懷,極盡所有柔情,去撫摸輕吮。卻不帶任何褻瀆淫意,而是一種原始的本能,出自靈魂,源於性情。
當南宮墨醒悟過來不合時宜時,慌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過了片刻,卻又鬼使神差地叉開了指縫,偷偷地瞧。
南宮墨並非沒有看過女子的身體,可他始終覺得那不過是一具皮囊,從未產生過異樣的感覺。哪知眼前的身子卻有一種冰冷冷的生動,強烈地衝擊著他的視覺與神經。他感覺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直攻頭頂彌漫開來,滿臉火辣地滾燙,他呼哧呼哧地喘息起來。
許鳳輕聞得這粗重呼吸,嚇了一驚,急急纏上一片帷布,遮住胸臀。轉過身來,與南宮墨對個正著。許鳳輕雖是敏捷之人,卻苦於毫無防備,想踢開他,奈何在他的蠻力之下,根本掙脫不得。她試圖用指頭戳他的眼珠子,雙手卻被控製在了頭頂。這種霸道的占有姿態,更激發了南宮墨的瘋狂,他甚至已用膝蓋頂開了她的玉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