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衛隊長深邃堅毅的雙眼看著天邊那愈發微弱的血色殘陽,日暮林遠,極目遠眺一片黑壓壓的森林中鳥飛獸散。
估計是森林裏又不知道出了何種凶獸才使得年獸那般驚慌,寂澤礦場近在咫尺,不能再有一絲一刻的耽誤。
幾日晝夜不停的趕路讓這些全副武裝兵衛甚是勞累,既要防止囚犯逃跑,又要應對路上忽然出現的那些行跡詭異的修煉者。
西方異域蠱毒靈邪宗派,南方各路修仙悟道,中部皇親國戚勢力,還有北方那些靈法玄者,在這片大陸勢力割據,興衰衍變萬年,仙靈府邸,遺被忘的古境,還有最神秘的東方世界。
雨水浸透他的頭發,冰涼感從皮膚滲進內心,劇烈的頭痛一點一點停止了,塵胤的胸膛劇烈起伏,變得氣息緩和,他吐掉嘴巴裏的淤血,長喘了一口氣。
既然,我塵胤活了過來,讓我在這一千年後的下層位大陸涅槃,我總不能就這樣鬱鬱寡歡下去,空活一輩子做個廢人。
為了師傅,父親,還有那個恍然若夢的她......
隻要能在這一生中突破逆天境位,不受洪荒的限製,有了天都無法誅滅的命,再利用朝雲王族獨步天下的煉藥術,還有傳說中自己父王那一口可以焚魂為火,煉製出逆天改命的靈藥的無色鼎。
死而複生,不是絕無可能!
“妤熙,就算你已經是千年以前的曆史,我也要跨越一千年,尋回你。”
少年喃喃,空洞的眼神慢慢變得堅毅起來,琥珀色眼眸深處像是有跳動的火焰升騰而起,他緊握蒼白的手指骨節,因為用力過大而顫抖,他身上那股少年朝氣,總算是回來了。
圍觀的幾人看到這少年受了那般毒打竟然隻是吐了幾口血,無不驚異。
“小哥,我看你長相不凡,氣質與我們這些苦囚命的不同,你是哪裏人,怎麼會遭此大難,上了這囚車?”
那個先前告訴塵胤年份的中年大叔尋思了許久,不禁開口詢問。
他旁邊那幾個人也略感好奇,這少年一路上的怪異舉動他們也都看在眼裏,似乎心中有莫大悲愴之事。
“我叫塵胤,湯臨國丞相之孫,因為誤殺了湯臨國小王爺,才被廢了玄脈才被流放至此的。”
塵胤在腦中探尋了一下這具身體的主人的曾經,千絲萬縷的記憶水到渠成般彙攏填充在他腦中。
從出生到隕落之時,生命中每段時間的殘影不斷飛躍穿梭,但他回憶片段中最多的還是關於一個女孩的場景,他的死,似乎也是因為那湯臨國小王爺仗勢欺人想染指那個女孩,他悲憤交加一刀刺死了那個小王爺,才落得如此地步,這人和他擁有完全一樣的樣貌,名字,隻不過,命數不同。
“竟然還有這種事......”
原來是富貴人家的後代,經曆這樣大起大落,一朝從天上跌到地下,任誰都受不了。
何況這隻是個十七八的少年,悲愴成這樣子也就不足為怪了,那幾人暗想。
“天有不測風雲,大起大落又如何,該麵對的還是得麵對啊。”
少年坦然的說,難得咧出了一個幹淨明媚的笑容,眉毛溫軟,似乎毫不在乎身上的疼痛。
少年的臉龐不在那麼冰冷,竟然有了幾分暖意,猶如浩氣長舒的痛快感覺。
“少年的氣宇,連我等老輩都不得不佩服啊!”
囚車上的人無一不感歎,內心又替這個本應命不如此的少年惋惜。
既然給了我第二次機會,我塵胤定然不能白走這一遭,少年暗自下定了決心。
“準備下車!寂澤到了。”
刹然間,為首那個騎黑馬的男人壓著嗓子下令,所有兵衛的刀鋒齊出鞘,冷光乍現,壓近了距離囚車的距離防止有人趁亂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