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1 / 3)

水霧氤氳,蘇白躺在水桶之中,伸手波動著漂浮著的花瓣,柳眉緊鎖。從小到大,她從擁有如此閑暇的時光讓自己浸泡在溫熱的水中,紅花相伴,怡然自樂。

不知為何,這些日子裏,蘇白總是會想起娘親,想起哥哥。

“如果就此死去,便不會孤單了吧。”那時在陰暗的角落裏她木訥地看著前方,眼中隻有絕望。

可是現在呢?現在的狀況也不必當日的好些吧。

歎息之際,卻是突然感受到了一束目光,驚恐的回過了頭,果不其然對上了一雙眼睛。“啊!”伸手捂住了自己,蘇白別扭地扭過了頭,尷尬之餘臉上還露出了些許羞澀。

“我隻是來看看,怕你睡著了。”看著蘇白肩頭淡淡的傷痕,永源情不自禁地皺了皺眉,但隨即便柔柔道,“洗好了便出來吧,衣服掛這了。”把幹淨的衣物掛在了屏風上,永源便默默地走了出去。

還需要時間吧,這麼突兀地讓她來到自己的身邊,他早該料想到了今日的尷尬。

蘇白匆匆穿好了幹淨的衣物然後走了出來,可抬頭看去卻是見永源依舊在屋中,而他此時已然褪去了外袍隻餘貼身的寢衣。

他是要在這留夜麼?

小步走了過去,蘇白顯得極為扭捏,而永源回頭看她如此隻得有些無奈道,“今日你初入府來,無論如何我必當在你這過一夜,不然落人口舌,反是讓你覺得不自在。”看了一眼臥榻,永源苦笑,“我睡塌上便是了。”

驀地鬆了一口氣,可是蘇白心中卻也不知是該慶幸還是該苦笑。

“正如我當日所說,我隻是不想見你過的淒涼,如果……如果你……”斷斷續續地說了許久,永源終究是沒有把話說清楚,最後隻得頹敗地放棄,轉身走向了已然鋪了一層軟褥子的臥榻,“早些歇著吧。”

吹熄了等,蘇白躡手躡腳地上了床和衣而睡。

永源說了他不會為難自己的,可是為什麼自己還是覺得心中壓抑的難受呢?永源會向皇上將她求來,隻是不想見她過的淒涼罷了,隻是如此……

扭過了頭,蘇白看著不遠處臥榻之上的淡薄背影,心中百感交集。

“四皇子。”她習慣地開口,而隻換來了一個輕輕的“恩”字。

月光皎潔,映的屋中一片明亮,屋外的茂密的棗樹沙沙作響,擾的人心煩氣躁。

“奴婢先睡了。”猶豫了許久,她卻隻是低喃了一句。

月色朗朗,她睡的極為安穩,清晨醒來時,隻見眼前一片明朗,竟是讓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永源給蘇白屋子極為偏遠,但也因著偏遠而極為安靜。

“主子今個想吃些什麼?”冬梅是永源安排給她的一名小婢女,樣子稚嫩似乎還未及笄。

“隨便拿些吧。”蘇白對此並不介意,隻是懶懶地翻看著手中略顯破舊的書籍。

眨眼之間,已然過去了五日,所有的一切都平淡的讓人覺得詫異。永源夜夜留宿此處,一如當日所說他絕不會強迫她,所以隻是睡在榻上,隻等第二日清晨便會離開。蘇白知道,他是在為自己考慮,隻想如此做之後,足以讓自己在這四皇子府中立足。

“主子……”冬梅唯唯諾諾地走到了蘇白的麵前。

“怎麼了?”

“東屋那頭,皇子妃讓人來請了去坐會。”

坐會麼?不知道是不是鴻門宴呢?這樣的事情她實在是沒有心思去應對,遂懶懶地揮了揮手,“身子乏,不去了。”然而隨即一想,這是皇子妃第一次說要見自己,若是此時回絕了她,怕是日後給永源也帶來麻煩。無論如何永源終究是在為自己著想,不去理會其他,她也不能給他添煩,如此想後,在冬梅正要走出去的時候又喚住了她,“等等。”

“主子是要——”

“收拾收拾,我們便去東屋。”

“主子要不要拿些——”

“不用,我們就這麼去吧。”

這是蘇白第一次走出自己所在的院子,她對外麵到底如何並不在意,她隻想安安靜靜地在自己的那方院子之中再無顧及再無擔憂地過著日子。

對於四皇子妃,蘇白略有耳聞,生的是大戶人家,溫文爾雅,與四皇子可謂是相敬如賓。在蘇白眼裏,永源的身邊的女子便應該是這樣的。他儒雅宛若書生,而四皇子妃則是好像一汪泉水一般,平靜但卻富有深意。

“我曾見過你,不知你還記不記得。”

“是。”那是元月的時候,四皇子妃與德妃娘娘在仙安殿中,而當日皇後娘娘讓她送些糕點過去,不過是擦身而過,倒也未想她竟是記的如此清楚。

“按著禮數,你進府之後次日便該來見我,這些我也就不計較了。”說罷,四皇子妃揮了揮手,遣下了身邊眾位婢女。

怎麼說,蘇白也曾在皇後娘娘身邊服侍過,她自然聽得出這句話中的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