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邁開一步準備去看看的人突然愣在了那裏,若是宜欣當真是那個要害自己的人,那她此時縱算是快要死了,自己也不會去管她一絲一毫,可若不是她呢?想到此,蘇白毫不猶豫地朝傳來尖叫的地方走去。
“太子,太子,不要!”
剛走近幾步,蘇白便聽見了宜欣的哭喊,可是聽見“太子”兩個字的時候,她的腳步卻是一下子停了下來。
相繼而來的尖叫聲讓蘇白一下子緊張了起來,而隨之而來的冷冽嘲諷就好像一個重重的巴掌一樣甩在了蘇白的臉上,“入了這皇宮,你們不都是想要依照富貴麼!我從了你這心願,你還不謝我麼?”
“太子,我求求你——”
“啪!”又重又狠的一個巴掌讓宜欣一下子沒了聲音。就在此時,站在不遠處的蘇白終究是咬著嘴唇轉過了身,可剛跨出一步,身後變又傳來了宜欣的哭求。
“太子,我求求你,我還是秀女,你不能,不——”
“秀女又如何?進了這太子殿便是我太子殿的人,你若不從我便殺了你,看誰還敢求情!”
宜欣的哭泣聲越發小了起來,最後更是變成了低聲的嗚咽。蘇白回望了一眼後終究還是走了,越走越遠,遠的連什麼都聽不見,遠的什麼也不知道了。
“你的臉色怎麼比生病的太子妃還不好?”拿著盥洗的衣服走進來,心茗看了一眼蘇白的臉色,不禁好奇道,“難道又病了?”
“沒什麼。”避開了心茗的目光,蘇白一下子站了起來,“太子妃的晚膳已經已經準備好了,我去拿。”
心茗似笑非笑地走到了床鋪前整理起了衣服,可蘇白前腳剛走,宜欣就回來了。
“你……”上下打量了一下,本是還想說什麼的心茗突然不再作聲了,隻裝做什麼也不知道地整理好了衣服後便尋了個理由走了出去,可走出去的那一瞬間還是情不自禁地皺了皺眉露出了些許悲憫之色。
走在院子裏,蘇白就好想一個逃難的一般,狼狽至極。隻稍一陣秋風襲過,擾動一樹秋葉,她便如驚弓之鳥一般抬起頭看向四周。
“啊!”匆匆走去的蘇白隻因胡思亂想而亂了步伐,竟是自己絆了自己一腳然後張開了雙手便要向前趴去,可哪想竟是紮在了一個暖暖的懷裏,熟悉的蘭花香襲來可是蘇白卻是怎麼也想不起這是誰的味道。
“起來。”言簡意賅的三個字倒是讓蘇白一下子意識到了眼前這個人到底是誰。
慌忙站了起來,蘇白低著頭便是一叩,“奴婢見過三皇子,三——”
“你的東西掉了。”永宣低頭看著掉落在自己腳邊的東西,就在她彎腰準備撿的時候,一雙更快的手將那東西撿了起來塞進了懷裏。呆立在那裏,永宣饒有興致地看了一眼蘇白後便默不作聲地轉過了身,朝著另一條路,走了。
“我……”看著三皇子的背影,蘇白張著嘴想要解釋,可是他卻是越行越遠似乎根本沒準備聽她說什麼,看著如此情形,蘇白抿了抿嘴隻得默默地站了起來。而就在這時,那個讓她感覺好像一下子墮入了深淵的聲音就突然出現在了身後。
“又是跪在地上。”踩在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上,永尚嗤笑起來,“跪在這裏,不疼麼?”
“太……太子。”
“跪的連話都不會講了。”永尚走上前去,一伸手便捏起了蘇白的下巴,“看著,倒是挺精致的。”
抿緊了嘴唇,蘇白突然就想起了宜欣,心中一緊想著應對的法子可這才發現她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垂下了眼簾,蘇白嗚咽著說道,“還請太子遵循——”
“嗬,你算個什麼東西!”鬆開了手,太子的聲音透著些許危險的味道,“不過是些秀女罷了,一個個都想著飛上枝頭當鳳凰麼?”
蘇白雖是有心想要辯解,但終究是還是低下了頭,選擇了沉默。
“不過……”看著蘇白,太子突然就揚起了嘴角,“適才我好像看見你把什麼東西塞進懷裏了。”正說著,永尚竟是一隻手伸進了蘇白的懷裏將那東西給掏了出來。
他竟然……
瞪著一雙眼睛,蘇白敢怒不敢言,可見他再無任何侵犯的意思後便放鬆了警惕,可是……這樣的放鬆並沒有維持多久,當她意識到太子拿著的東西便是太子妃交與她,要她交給八皇子的東西後,蘇白隻感覺腦中立刻出現了前幾日太子暴怒的模樣,還有民間對他的各種傳言讓她一下子頭昏腦脹,甚至連眼前的景致都模糊了起來。
看著手裏的東西,太子靜默了許久,蘇白根本看不出他到底會做出怎樣的反應。而讓人出乎意料的是,太子並沒有生氣,他不僅沒有生氣而且還笑了起來。那樣的笑,在蘇白聽來格外的詭異。太子越笑越大聲,每一聲笑就好像用盡了他所有的力氣一般。抬起手來,蘇白以為他會和當初那樣打在自己的身上,可未想他竟是將手中的東西重重地擲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