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包裹在紗巾之中的東西,應地而碎。一陣風吹過撩起了綿薄的一角,蘇白這才看清裏麵原來是包裹著一對玉鐲子,晶瑩剔透,應該是上號的玉石。
“她當真是不甘心做這太子妃!”永尚邊說邊靠近了蘇白,而蘇白退一步,他便進一步,而且進的一步遠比她退的一步要大的多,如此一來蘇白便被擠到了角落,最終竟是隻能背貼著一棵槐樹,再無退路。
“你答應了太子妃幫她遞送東西是不是?”
“太……太子,我……”
“你?你想說什麼?說是太子妃逼你的?還是說這東西根本是你撿到的?”
蘇白順著永尚的手指看去,通透的玉鐲就躺在柔軟的紗巾之中,縱使是破碎了也帶著靈性與溫潤的美麗。“我——”
“上次有人為你開脫,這次你該自認倒黴了!”說罷,永尚一把抓起了她的頭發,蘇白吃痛,一邊點起了腳尖一邊揚起了脖子。
“我早就說過太子殿裏不準出現老八的東西了,明知故犯,你膽子不小嘛。”拍了拍蘇白因為疼痛而漲紅的臉,永尚越發笑的陰鬱起來,“你若想死,我便順了你的心願!”永宣邊說邊從腰間拔出了一把匕首然後直直地插在了她的右耳邊。
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呼吸,蘇白感覺全身都使不起勁來,腳尖酸麻,耳朵嗡嗡直響,眼前更是一片模糊。可是她喘息著吱唔道,“太子,那……那是太子妃賜給……賜給奴婢的。”
“還敢說假話,當真是長膽子了!”拔出了匕首,永尚笑著用刀尖刮過了蘇白的臉頰。蘇白什麼也不敢說,隻感覺臉頰上似乎劃過了一絲溫熱,甚至還有一絲淡淡的血腥味竄入了鼻尖。
“如果把你的臉劃破了,你說會有什麼結果呢?”
蘇白心中一寒,如果……如果……
“夠了!”鏗鏘有力,擲地有聲的兩個字讓本是合起眼的蘇白一下子睜開了眼睛。豔紅的血珠順著刀刃滴落在了她的臉上,而那雙骨節分明的手指此時已然染滿了鮮血。
“三哥!”
“這些日子你越發胡鬧了!”皺起了劍眉,三皇子永宣看著握在手裏的匕首,“父皇在母後那兒,他正要找你。”
“你……”鬆開了手,太子眯起了眼睛,“三哥什麼時候也愛管閑事了?”
“最近惹的事情還不夠多麼?”永宣將手裏的匕首扔到了地上,“叮”的一聲很是響亮,“朝堂上參你的本子還不夠麼?”
“他們要說什麼,我哪裏管的到!”轉過了身,永尚偏頭瞪了一眼蘇白,眼看著她順著樹幹癱軟了下去後,冷笑道,“嗬,那我先走了。”
坐在地上,蘇白喘著粗氣,她真的已經沒有力氣了,沒有力氣說話,沒有力氣站起來,甚至連睜開眼睛的力氣都沒有了。
溫熱的指腹突然按上了臉上,蘇白抬眼看去便見到了冷若冰霜的麵容,那樣一雙眼睛透著沉重的冰冷,可是……
“沒傷的很深。”轉身拾起了地上已經被摔碎的玉鐲,永宣微微皺了皺眉,“我幫你給他。”
“你的手……”蘇白低頭看向了那隻血跡斑駁的手。
“沒關係。”從懷裏掏出了一個和永誠一樣的玉瓶子,永宣抹了一些然後塗在了蘇白的臉頰上,“這藥給你拿去。”塗完了蘇白的傷口,永宣隨手塗了塗自己的傷口後便將玉瓶放進了她的手裏。
“三皇子。”
永誠沒應她,隻是彎下了身子將她抱在了懷裏。
這是永宣第三次抱她了,蘇白窩在他的懷裏,淡淡的蘭花香沾染了些許血腥悄悄竄入了鼻尖。“謝三皇子救命之恩。”
“沒什麼。”低沉的回答就好像一塊磐石,無論如何雕琢都終究是一塊磐石,堅硬無比,砸的心裏讓人感覺有些胸悶。
默不作聲地抱著她回到了她們所住的院子,蘇白本是覺得這樣的作法會有些不妥,可是永宣卻好想根本沒有聽見一般,徑直就走了進去。
剛進院子,蘇白便聽見了一陣嗚咽聲,細細一想她便想到了宜欣,遂心中慌亂,忙道,“三皇子!我……我……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扭動了一下身子,蘇白想要下去,可是卻發現根本使不出勁來。
永宣看了一眼蘇白緊張的模樣,並沒說什麼,而是如她所說那般小心地將她站在了地上。
“我……”想起剛才強硬的語態,蘇白試圖開口解釋,可是永宣卻是什麼也沒說就轉過了身,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