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蘇白正真清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兩天後了,宜欣忙裏忙外的說是八皇子快要進京了,所以要從太子殿搬去鍾粹宮。而心茗則是懶懶散散地蹲在院子裏種著不知名的花花草草,話語不多,沉默的就好像一個活在自己世界裏的啞巴一樣。
說來奇怪,太子大婚之後太子殿便一下子靜了,靜的就好像根本沒有人一樣。蘇白又覺得不好多問,遂也隻將疑問埋在了心裏。
“屋裏的盆栽何時換成金桔了?”
“也不知怎麼突然死了,心茗說是幾天沒給它澆水,把它給渴死了。”宜欣捂著嘴笑了起來,“那些花花草草的還真是金貴。”說罷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一般,伸手將蘇白拉到了一旁,“你可不知道,太子大婚那天皇上送了一盆金枝玉蘭給太子爺,送的時候還生機勃勃的,結果晚上等四皇子去看的時候,那金枝玉蘭已經蔫趴了,你說奇不奇怪?”
“那皇上怎麼說?”
“那可是太子爺的大宴,誰敢去說這些。”宜欣苦笑,“皇上昨日問起的時候,太子還信誓旦旦地說那玉蘭開的繁茂呢。”
聽了這話,蘇白也同樣苦笑了起來,她雖說隻是出生於市井,但是她也能聽的出來太子爺在避免惹禍上身,可依著蘇白的猜想,終究是紙包不住火,皇上是遲早會知道的,或許說來,昨日皇上會問起便是因為他已經知道此事了。
坐在院子裏,蘇白就看著心茗佝僂著種下一株株的小草,不禁好奇道,“你就那麼愛種花草麼?”
“難得有閑暇的日子。”放下了花鏟,心茗拿過了一旁的絹布擦了擦手。
蘇白看著心茗,麵對她的冷漠心裏總有些不是滋味,遂想著獨自一人出去走走。
“你若聰明便別到處亂晃。”心茗背對著蘇白,淡然出聲。
“怎麼了?”
“你難道還不學聰明點麼?。”
看著她的背影,蘇白驀地笑道,“聰明人就要像你那樣麼?”
本欲進屋的人在聽到這樣的話後突然就停下了腳步,麵對蘇白的嘲諷心茗也不怒,依舊是平日裏的淡然模樣,甚至還掛著往日的淡笑,“你以為小心謹慎就是聰明麼?”轉過了身對上了蘇白的眼睛,心茗的眼中隻有一汪打不破的平靜,“要說聰明,你還當真不夠格。”
“你……”蘇白從沒有說過自己聰明,她也從來不覺得自己聰明,她隻是覺得自己和心茗是同一類人,沉默寡言,試圖把每一件事都做的完美無缺,然後還有同樣的淡漠。
“屋裏的盆栽和那株金枝玉蘭都是被下了毒才死的,花梗泛黑,應該是劇毒。”隻是一語便石破天驚,心茗再未說什麼,丟下了那塊染上了汙跡的絹布後便進了屋。
蘇白不明白她到底為什麼要告訴自己這些,她就看著那抹背影出了半天的神,最終想到了一個讓她自己覺得害怕的事情。
“宜欣,種那金枝玉蘭所用的土可是在院子裏挖的?”
“是吧。”想了想,宜欣指了指外頭,“太子極愛玉蘭,所以院子裏的土都是特意取來的。公公們為了方便,每次有新的玉蘭了便是直接從院子裏挖土的。”
聽到了宜欣的答案,蘇白突然感覺有一陣寒風從背後刮過,一種莫名的寒涼經過四肢百骸最終侵透了她的全身。
難道真如她所想那般,有人有人想要加害自己麼?
她不過是一個市井小民,若是說起現在的身份,也不過是一個默默無名的新晉秀女罷了,誰會處心積慮地來害自己呢?且不說是誰要這麼做,單說是為了什麼要害她這一點便有些不明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