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有人開始走向我的耳畔,聽著她的腳步,我便可以知道她想要的,原來,走在她身後的腳印,根本無濟於事。始終聽不到她心裏最真實的聲音。不知何時,人們學會了戴上麵具。是哪個留著卷起的山羊胡發明的,浪漫嗎?刺激嗎?被她虛偽的假象所迷惑,還會挽起她的手腕跳著舞姿,旋轉著身體,交錯著腳尖嗎?快點憤怒吧,摘掉她的麵具,甩開她的手腕,讓她哭泣的詛咒你,罵的越厲害越好。我便知道你是真心的意識到了所有的心跳都是她敲打著脊背發出的撞擊聲,每當她彎下腰的時候,便是心跳即將失去力度的時候。而所有的人都會拍起手掌,熱烈歡迎。
那不是你想要的,是嗎?看著我的眼睛,告訴我你心裏最真實的想法,不要因為在它的世界談論著渺茫的心願。不敢抬頭看我,你不認識我了嗎?我還記得你額角左邊的發夾,紅色的鮮豔,始終像是飛過河流上方的蝴蝶,無論是凜冽的寒冬,還是蟲鳴亂奏的深夏。不記得了嗎?那個與你陪伴了漫長的時光,早已與你融為一體,為你空蕩的夢增加一絲照亮的光芒。如果真的忘記了的話,那請走吧,和它們一樣,張開臂膀,堅挺著肩膀,擺動的手指,捕捉竄走的風。頭也不要回,那是很可笑的,與你心裏真實的心髒有著相反的意願。我會轉身不去看你,在我燃起的燈火中,望向照亮的天空,燎傷那些盤旋的精靈,深沉的呼籲從中便失去力度,消失的身影,被燭光跳動的腳尖擦拭,徹底的擦拭。粉碎在我眼前的所有潮濕,歸還給那些失去意義仍然堅持的活著的人,贈給呼吸微弱即將死亡的人,他們不是病人,隻是一個受了傷的患者。重新安裝上全新的心髒,繼續有力度的跳動著。還有那些堅定著信念,不肯放棄,死也要穩住腳印的臉龐,使龜裂的臉頰滌平所有的不均勻的溝壑波紋。恢複往日的活力與青春,散發著早晨太陽般的溫暖,歡快的走向每個城堡之間。還有一樣被我保留著。考慮了很久,到底要不要歸還,但既然是歸,便屬於她,既然是還,那便是欠她的,理應歸還之理:希望它在以後的歲月裏恢複自由,走遍所有充滿故事的街口,和每個安靜潔淨的深巷,從邁開右腳的第一步開始向前走,不斷的向前走,直到浮現出的路口,結束放走的左腳。在安寧的夜晚即將到來,便閉上眼睛,做一個完整的美夢,畫上每個夢的句點。擁有一個充滿活力的心髒,忘記丟棄贈送之類的詞語,記住微笑歡樂的時刻,無論從哪個時間點進入它的夢端,都可以回顧回憶,好奇的收到意想不到的禮物,在每個枝葉生長著藤蔓無聲的夜晚,守護你溫暖的夢。安靜的打開,將嶄新的衣服穿在身上,它會是所有情感裏最真的絲線,緊緊的握住它。沒有人可以將它剪斷。
晴天之後又要陰天,延續多久的雨,從哪片天空的雲層降落,跳進被蟻蟲侵蝕的洞穴。隱匿被人忘記,滋養著枯萎的根,起死回生的積聚著力量,堅挺著身軀,逐漸的上升,待明年的三月開出茂密的花叢,擁擠的排列著,遮住靜臥的頑石,留在腳邊,遮住遍地的風沙。
不過我可能看不見了,再也看不見了,從它瞬間滴進它幹燥穿透的瞳孔,那一秒便開始,再也聽不見它驅使彌漫天空的塵埃,所發出的聲音。一直是我想聽的,卻被降落恢複重心的兩朵雲,堵塞住了耳朵,隔絕著所有的音量,夜雨悄然將至拍打屋頂的滴答聲;平靜的深海底端泛起的密集的氣泡,浮上岸邊便破滅的柔弱;漾起層層的漣漪所傾訴的呢喃,都是那樣的美好,都被獨自陪伴它的人專享著。仿佛聽到了召喚,在你貼近大地,將手掌貼近地麵時,感受到的溫暖,來自地平線最熾熱的心跳,被你在夢裏邁著輕快的步伐準備更換地點的時候,轉移陣地,來到寂靜的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