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元宗在她胸口摸索片刻,漸漸摸到左邊鎖骨肩窩處,那柔滑的肌膚裏似有硬物紮手,便問道『你剛才......有沒有覺察到有東西刺進你的肩膀?』無憂聽他語調顫抖,抬起頭來答道『沒有什麼啊,嗯,對了,剛才肩上麻了一下,定是被小蟲子咬了一口。』元宗急問道『現在怎樣?』無憂微笑道:『也沒覺得怎樣,這有甚要緊?瞧你急得一頭的汗。』說著撚起袖子給他擦臉。
紫元宗木然呆立,心頭惶惑慌亂。想起小時候曾聽人說過,若是被蛇蟲咬傷而不知疼痛,定然是創口中毒。方才無憂身受針刺竟然沒有察覺,莫非浮生草的銀針上也含有劇毒?
想到這裏,紫元宗愈發憂懼。舒臂將無憂橫抱起來,往洞中急走。無憂莫名其妙,笑問道:『幹什麼把我抱來抱去?』紫元宗神情嚴峻,心道『你睡著的時候,那個叫浮生草的小孩子用針紮你。』
無憂奇道:『用針紮我?為什麼啊?定是阿草跟我開玩笑,他人呢?』紫元宗將她放在地上,讓她依著石頭靠著,答道『那小子逃掉了,他無端傷你,顯是心存歹意。』一麵說,一麵升起一堆篝火,再解開無憂的衣裳。
火光下看的分明,隻見無憂肩窩下有一團茶杯大小的烏青,幽幽泛著綠色,在雪白的肌膚上赫然刺目。紫元宗大驚,暗道『果真有毒!』無憂也是一怔,看著那塊烏青,心下疑惑『這是什麼?』
紫元宗臉色鐵青,心道『那個小男孩用毒針刺了你。現在針頭還陷在肉裏,必須挖出來。』說罷摸出小刀子,放在火上燎烤。無憂看見刀光閃爍,忽然微現懼色,縮在元宗懷裏,道:『......我.......我有點怕疼。』
紫元宗強顏笑了笑,心道『別怕,你就當又被蟲子咬了一口。』左手緊緊摟住她的腰肢,將她的下巴擱在自己肩頭,咬咬牙,右手握住刀子從烏青的中心處剜入......霎時鮮血湧出。無憂『啊』的叫了一聲,咬住紫元宗的衣服強忍痛楚。
紫元宗割開個豁口,拋下刀子,捏住針尾往外一拔。無憂身子猛地一顫,立時昏暈過去。紫元宗拔出毒針,對著光亮仔細觀看。就見針體細如蚊足,銀燦燦的寸餘長短。他小心地把毒針包裹在布巾中,轉頭俯身下去吸吮創口裏的毒血。吸一口,吐一口,慢慢黑血變成紅色,才稍稍放心。
過了片刻,無憂逐漸醒轉。紫元宗問道『覺得如何?』無憂睜開眼看看身上的血跡,勉強笑道:『蟲子咬了我......好大一口。』紫元宗抓了把木灰敷在她肩上,再撕下一片衣服包紮傷口。布短血多,瞬間就浸透了布片。紫元宗愁眉道『須得趕快止血。』轉眼看見無憂頭上包的頭巾,心想『這塊布料倒也厚實,正好可以紮住血脈。』心裏思量,伸手便取下了她的頭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