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5章(2 / 3)

我想不論是親爹還是親娘舅,隻要能攀上門親戚就一切好說。

我說,“帝君大人,可否行個方便,告訴我狼毒怎麼解?”

他容色淡淡地看著畫中人,“不能。”

我說,“這個,能不能看在我娘的份上……”

他陡然一拂袖,案上的金燭應聲落地,冷聲道,“倘是你想知道此毒的解藥,要答應寡人一個條件。”

我問道,“什麼條件?”

帝君淡道,“寡人賜你帝位,春祭之後,即行帝姬之禮。”

我跳了一腳,咬著舌頭道,“帝君說笑了罷,我全無治國之才,東土字一個不認得,呃,其實中原字我也認不大全。”

帝君抬起眼瞼,漠然道,“你是皇室的血脈,理應為薛國子民效力。寡人本以為你幼時中毒而亡,致使你流落他國多年。如此也好,倘是將來兩國再戰,你能替寡人將離國收入麾下。”

我簡直要哭了,“帝君抬愛了,我當真沒有文韜武略,更是沒有豪情壯誌。要說皇室血脈,我妹妹齊笑,我說的是公主殿下,想必更有擔當。”

帝君冷嗤了一聲,“嗬,憐姬麼?”他眸中一緊,沉聲叱道,“狼毒所解之法,唯有繼位之人方可知曉。你大可想清楚,做我大薛國的帝姬,委屈你了麼?”

語畢,拂袖吩咐道,“卓商,帶她下去更衣沐浴。”

我被安置在偏殿的素雲閣中,窗外的細雪漸漸夾了春雨,淅淅瀝瀝地落下來。

我瞥了一眼卓商,問道,“你們帝君和公主,是不是相處不大融洽?”

卓商應道,“殿下,主公吩咐屬下為您更衣沐浴,再至正殿與主公一道共進晚膳。”

我戳了他一下,“你們主公,是不是身患頑疾?”

卓商有些訝然,“殿下如何知曉?主公近日確是身體抱恙。”

我點頭說,“我看他無比地傲嬌,疑似更年期綜合症。”

卓商說,“……”

戌時鍾響,我在卓商犀利的小眼神注視下,寬好衣裳,往正殿走。

行至門前,殿外立了兩排侍女。

卓商頓住腳步,低聲道,“公主殿下回來了。”

我說,“憐姬麼?”

卓商點頭。

我想了想,說,“那,尋個地方聽牆角吧。”

卓商默然,再道,“屬下和殿下有尊卑之分,恐是無法勝任此職。”

我寬慰他道,“我沒讓你聽牆角,眼下下著雨,我想讓你替我打個傘。”

卓商無言。

暗淡的暮色裏,宮燈明滅。

憐姬著了一身玫瑰紫暗花月裙,如漆烏發梳成一隻斜髻,上頭簪了朵絹絲芍藥。

她沒有戴麵紗,即便燭光昏黃,我依舊能辨清楚,確是齊笑。

憐姬手指尖執了隻銀色雕花觶,與帝君笑道,“憐姬有聞帝君將姐姐尋了回來,可喜可賀。”

帝君未動聲色,沉聲道,“你自祭祀金帳匆匆而返,就是為此事?”

憐姬垂首晃了晃手中銀觶,“憐姬與姐姐多年未見,心中亟盼。上回子夏將她的畫像呈上來,我便一直在想,或許彼時她並未毒發而亡。今日得此喜訊,實在按捺不住,便私底下回了大殿。祭祀一事有所怠慢,懇請帝君降罪。”

她話語間似是放低了姿態,神色卻是如常,仿佛拿捏準了帝君不會怪罪於她。

這樣的憐姬,像極了祭祀大典中貴氣的公主,眼角微微上挑,帶了些許威嚴,些許風情。

若不是她和齊笑的樣貌半分不差,我一定不會把她當作我妹妹。

帝君將手中的卷章擱在案上,燭光暗沉,看不清楚他的神色,“你既是來了,替寡人拿個主意。”

憐姬唇角溢了一絲笑,“帝君何事煩惱?憐姬願為帝君解憂。”

帝君起身,手中拿了那隻蹲獅香爐,細細摩挲,“眼下你姐姐回來,按照律令,寡人當是授位給她。可是你們姐妹失散這麼多年,她對國事一肖不懂,憐姬可是願意輔佐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