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腳底湧起的暖流,夏綠蒂才繼而開口道:
“你剛剛是怎麼發現我的?”
原本慢條斯理吃著披薩的女子細嚼了幾口口中的食物,聳了聳肩無所謂的說道:
“詐唄,就看誰先忍不住,反正橫豎你都是處於在劣勢的地位上。”將修長的手指上的殘渣隨意的拍打,用紙巾將上麵殘留的油漬擦拭幹淨,重新把麵具扣回到臉上,隨意的笑了笑。
如果自己那把小巧的手槍還在的話,夏綠蒂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把六發子彈全部送到那個麵具上,將麵具後麵的那張嘴臉給轟爛。
那個素白麵具上含蓄的笑容,簡直就是對夏綠蒂平生以來最大的悔辱。
“那麼,我再一次提出我的請求,夏綠蒂小姐。”那女子話音裏些許玩世不恭的態度散去,鄭重的如同宣誓一樣。這讓夏綠蒂打起了一點興趣,扭動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來以此舒緩舒緩有些發麻的身體。
“我希望你能成為下一任白鷹的總統,然後為我做一些事情。”
夏綠蒂皺了皺眉頭,競爭白鷹的總統,怎麼樣聽起來都不像是一種對那個女子有好處的要求。
“你們是恐怖分子?你們是恐怖分子。”夏綠蒂看著那張素白的麵具,歪了歪頭,冷靜的說道。
“也許是吧,我大概是目前最有潛力成為世界第一的恐怖分子了。”
“你有把握等我為白鷹的總統後,你還能活得下來?”
“當然不。”那女子平靜的笑了幾聲,說出了那幾乎是在悔辱夏綠蒂的智商的話:
“你會心甘情願的,哪怕是為之而死。”
“哈!”夏綠蒂怒極反笑道:“你覺得我會為你那肮髒作嘔的目的而奉獻出我的生命?”
“沒錯。”毫無起伏,就像在稱述某種客觀的事實一樣。
“能與利益相抗橫的隻有信仰,那所要付出的對象將會是你的信仰。”
“你去死吧!”
“夏綠蒂小姐!”女子加重了語氣,說道:
“你已經被你的理性與外界加之於你身上的東西束縛太久了,情感這種東西在你的身上體現出來為憤怒的時候你根本就無法審視到你內心真正的反應。”
夏綠蒂突然想到了那位長者的話語:
“那是上帝才能讓你找到的東西,在人間有太多的羈絆讓你無法真正的看到屬於你所欲的事物,我們隻能等待著主的啟示,或者,讓時間來告訴你。”
疑惑的看著麵前的女子,眼裏毫不掩飾對此的好奇與疑惑。
“夢,是現實在主觀世界裏的投影,在那裏,你會真正的看到自己是否願意為之奉獻出寶貴的生命。”
“她已為你奉獻出寶貴的生命。”
沉默,良久,夏綠蒂微垂下了自己的頭,不知道在思慮著什麼。
而那女子也沒有再說過一句話,端坐在椅子上,肅穆的就像虔誠的苦修士一樣。
良久,夏綠蒂才抬起頭,頗為有趣的說道:
“我成為白鷹的總統是沒有用的,即便我能成為總統。”
“總統不在乎上麵坐著的是誰,那隻不過是一個橡皮圖章罷了。”
“我知道。”女子讚同的點了點頭。
“我希望你能成為富蘭克林·德拉諾·羅斯福,羅斯柴爾德家族應該會全力支持你的。”
“你要我放棄羅斯柴爾德家族的繼承人的位置,去當一個橡皮圖章?我又有點懷疑你是家族裏那些不甘失敗的渣?派來的了。”
“我說過,你也許會為之奉獻出自己的生命。”
“有道理。”想了想,夏綠蒂接著開口說道:
“大蕭條和希特勒在哪裏?”
“我來。”
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麵前這個女子,夏綠蒂感覺自己要重新認識一下麵前的這個人了。
雖然好像她們也沒認識多久。
“我開始確信你就是個瘋子了。也許你真的會是世界第一的恐怖分子。”
夏綠蒂不懷疑麵前的女子能否做到擾亂天下這種事,能讓那個組織為她效命,就夠了。
“謬讚了。”那女子竟然還謙虛的回了一句,用手指搓開了她的發尖。
“你怎麼保證那個夢境沒有你的主觀意識?”
“自己回去白鷹軍方那裏查,我用的都是你們的技術,別告訴我這個世界連羅斯柴爾德家族都沒辦法知道真像。”
“你有什麼把握認為我一定會認可你所說的那樣事物?我大概都不知道那是什麼。”
“這不是你要考慮的問題。”女子淡淡地回答道。
女子低頭看了看皓腕上的手表,指針堅持著在表盤上一步步的移動著,披星戴月。
“到時間了。晚安。”
夏綠蒂甚至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可……”
從身體裏湧上巨大的困意一瞬間摧毀了夏綠蒂的意識,麵具上的笑容在她的腦海裏一一破碎著。
“你這個該死的東西……”這是失去意識前最後的謾罵。
看著昏睡在椅子上的夏綠蒂,女子打了一個響指示意。
“命運,準備連線“蝶”。”
“我明白了,提督。”在解夢的耳廓上,一枚幾微不可見的肉色耳機在翁動著。
“呃……”解夢長嗬了一口氣,披薩當中的藥物迅速的在血液裏流淌著,這次他是一個旁觀者,看著一個人最為真實的內心究竟能為另一顆無垢的心作出什麼。
“晚安。”
“晚安提督,早點回來。”
遠在太平洋的一端,一個美麗而虛無的世界漂洋過海,連帶著一個微弱的意識。
那大概是她最後的一次,歡笑或者流淚的時光了,雖然隻是在夢裏。
““蝶”係統準備鏈接”
“創作者夏綠蒂·羅斯柴爾德、朱諾準備就緒。”
“旁觀者“曹孟德”準備就緒。”
“世界準備就緒,所有意識體準備接入。”
“願命運就此改變。”
“開始,接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