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前月下誰家種,檻外籬邊何處秋。
蠟屐遠來情得得,冷吟不盡興悠悠。
黃花若解憐詩客,休負今朝掛枝頭。
種菊
攜鋤秋圃自移來,籬畔庭前故故栽。
昨夜不期經雨活,今朝猶喜帶霜開。
冷吟秋色詩千首,醉酌寒香酒一杯。
泉溉泥封勤護惜,好知井徑絕塵埃。
解詩客說:賈政不在家,寶玉無拘無束地同眾姊妹在大觀園內盡情玩樂,這是他生活中最愜意的時刻,詩中充滿富貴閑人的情趣。“蠟屐遠來情得得,冷吟不盡興悠悠”,“昨夜不期經雨活,今朝猶喜帶霜開”他得意極了。
寶釵說起首是《憶菊》;憶之不得,故訪,第二是《訪菊》;訪之既得,便種,第三是《種菊》;種既盛開,故相對而賞,第四是《對菊》;相對而興有餘,故折來供瓶為玩,第五是《供菊》;既供而不吟,亦覺菊無彩色,第六便是《詠菊》;既人詞章,不可不供筆墨,第七便是《畫菊》;既為菊如是碌碌,究竟不知菊有何妙處,不禁有所問,第八便是《問菊》;菊如解語,使人狂喜不禁,第九便是《簪菊》;如此人事雖盡,猶有菊之可詠者,《菊影》《菊夢》二首續在第十第十一;末卷便以《殘菊》總收前題之盛。這便是三秋的妙景妙事都有了。”寶釵說的就是菊花詩的布局結構。大家也許不明白什麼意思,其實這個結構就是我一曹頓“菊隱”的人生經曆的各個階段。
解詩客看到了賈寶玉種菊的情懷,他沒有看到,這首詩正是賈寶玉一曹頓少年情懷的隱曲表達。少年不識愁滋味,少年的曹頓是快樂的。年少的曹頓也如大多數少年一樣看了陶淵明的詩歌,有模學樣的感受訪菊的情懷,快樂的欣賞著隱者的故事。第二首,後來,曹頓被過繼到曹顆之父曹寅家,雖然是別圃移來,但是經雨活,根本沒有離愁和相思的苦楚,隻有詩酒唱和的雅致和被人關懷的嗬護。有一位大家一直堅信“菊”是史湘雲,“別圃移來”是湘雲嫁了別人,後來改嫁於賈寶玉。那是十分荒誕的。“別圃移來”恰恰是曹頓做繼子的證據。這兒寫的是隱者一賈寶玉(曹頓)自曹荃家過繼曹寅家的少年時期的故事。所謂“少年不知愁滋味,愛上層樓,為賦新詩強說愁。”年少的曹頓學著大人的模樣訪問隱者,快樂的“蠟屐遠來情得得、冷吟不盡興悠悠”。也曾為此賦詩“冷吟秋色詩千首、醉酌寒香酒一杯”。但不免“為賦新詩強說愁”了。
湘雲(枕霞舊友)
對菊
別圃移來貴比金,一叢淺淡一叢深。
蕭疏籬畔科頭坐,清冷香中抱膝吟。
數去更無君傲世,看來惟有我知音。
秋光荏苒休辜負,相對原宜惜寸陰。
供菊
彈琴酌酒喜堪儔,幾案婷婷點綴幽。
隔座香分三徑露,拋書人對一枝秋。
霜清紙帳來新夢,圃冷斜陽憶舊遊。
傲世也因同氣味,春風桃李未淹留。
評詩客說:對菊在十二首詠菊詩中,被評為第五,屬上乘之作。
史湘雲生來“英豪闊大寬宏量”,頗具男性氣度。“科頭”是不戴帽子,隻能是男人的形象;古代女孩子沒有帽子,無所謂“科頭”。但這是作詩,是遣興取樂,詩人盡可以把自己想象成是男人。湘雲從小就喜愛男裝,甚至有一次賈母競把她誤認成寶玉。第六十三回書中寫道:“湘雲素習憨戲異常,她也最喜武扮的,自己每每束蠻帶,穿折袖。”在詩中,湘雲以一個男性抒情主人公出現,正表現了她豪爽不羈的瀟灑風度。
其實史湘雲這兩首詩,是從我的妻子的角度回憶和敘述了我和湘雲相愛和剛結婚時的經曆,以及曆經太虛幻境終於悟道出家做了隱者的故事。不是寫了史湘雲自己。
《對菊》一首寫的是我剛到曹寅家,別圃移來,承擔曹寅宗祧,比黃金還貴重,得到了曹寅父親及李夫人母親的極度疼愛。那個時候還是沒有“官帽”的“科頭”青年,和自己的愛人一史湘雲瀟灑快和,經常品評古人,高談闊論,表達自己隱者的誌向和情懷,我們也曾經許下了永不做“金玉”官,過“木石”平民生活的誌向。我們就是這樣的知音愛人。我們在一起經過了極其短暫的平民戀愛的快樂時光。秋光荏苒休辜負,相對原宜惜寸陰。我們很珍惜這短暫的快樂時光。
《供菊》一首,我和史湘雲已經做了夫妻,“彈琴酌酒喜堪儔”,我卻被逼做了江寧織造,從“科頭”戴了官帽,開始了“幾案婷婷點綴幽”仕宦生涯。我的菊隱之誌隻能在繁雜和危險的官場作為我聊以安慰的點綴。但是,我還是做出了大膽的決定。“三徑”、“拋書”大家應該很明白,“三徑就荒,鬆菊猶存”,史蔣詡置三徑。這兒就是直接說出我“拋書”去職,置“三徑”不見官僚俗物,與清霜、斜陽為伴的故事。這高傲的陶淵明不為五鬥米折腰的誌向,正是得到了我的妻子史湘雲“同氣味”的大力鼓勵和配合,她說“春風桃李未淹留”,你趕快離開這是非之地,我會照顧好自己的。這首詩是一個轉折,自此之後,作者曹頓進人了出世歸隱階段。後麵的詩歌,都是對出世歸隱的宣示和歸隱後的生活。這首詩是曹頓假死出家的文本證據之一。是賈寶玉懸崖撒手的明確表達。
周汝昌看到了史湘雲是寫了我的妻子的形象,卻不知道為什麼,滿地裏猜測。
黛玉(瀟湘妃子)
詠菊
無賴詩魔昏曉侵,繞籬欹石自沉音。
毫端蘊秀臨霜寫,口角噙香對月吟。
滿紙自憐題素怨,片言誰解訴秋心。
一從陶令平章後,千古高風說到今。
黛玉“魁奪菊花詩”,她的三首詠菊詩是十二首詠菊詩之冠,而這一首又是三首之冠,被評為第一。為什麼?
大家會說“毫端蘊秀臨霜寫,口角噙香對月吟”一人美、花美、景美、情美、詩美,合諸美於兩句詩中,構思新穎,造句巧妙,確實是精彩的詠菊詩句。
“滿紙自憐題素怨”,寫出了黛玉平素多愁多病,自怨自艾的情狀:“片言誰解訴秋心”,道出了自己一懷情愫不被人理解的苦悶。最後把同菊花關係最深的詩人陶淵明拉出來,歌詠菊花的亮節高風,也把自己高潔的品格暗示出來了。這是膚淺的。
真正的這首詩的目的就是我的“菊隱”情懷的表達,大家知道黛玉就是我的隱者誌向的代表,我的隱者誌向與情懷就是要靠黛玉表達,黛玉菊花詩奪冠是必須的。黛玉的三首詩的全部目的就是在此宣示我自己的隱者之誌。這首詩表達的是自己對待出世歸隱的快樂情懷和堅定誌向。同時表達了世人對自己歸隱不懂、不支持的慨歎。此首宣示是同開始薛寶釵憶菊是對過去的生活的回憶一樣,是對自己出世的詠歎的引領。這首詩,承接了史湘雲《供菊》的轉折,開始寫菊隱以後的情懷。我的出世以後的隱者生活便由黛玉的詩歌引領。
寶釵(蘅蕪君)
畫菊
詩佘戲筆不知狂,豈是丹青費較量。
聚葉潑成千點墨,攢花染出幾痕霜。
淡濃神會風前影,跳脫秋生腕底香。
莫認東籬閑采掇,粘屏聊以慰重陽。
看看大多數評詩者的解讀:“莫認東籬閑采掇,粘屏聊以慰重陽”,有“畫餅充饑”之意。書作者似乎在這裏暗喻寶釵同寶玉未來的夫妻關係有其名而無其實。他們大都采用“似乎”一詞從薛寶釵與賈寶玉的夫妻關係聯係。這是不好的。
我們知道,薛寶釵代表了我的金玉良緣的世俗生活,同時解析了我的發妻的世俗生活的方麵,從她的世俗生活上麵表述了我的妻子的生活狀態。表達的就是,我離家出走後,我的妻子過著“畫菊”聊以自慰的孤獨生活。但是,她麵對孤獨和清貧是樂觀的,她說“詩餘戲筆不知狂、豈是丹青費較量”,“莫認東籬閑采掇、粘屏聊以慰重陽”。菊就是隱者一懸崖撒手出家做道士的我,我的妻子在我出家後是看不到我的,隻能在心中想象我的形象,隻能畫菊自慰思念的情懷。這首詩是作者對妻子在自己出家之後生活的猜測和堅定的信賴。寶釵是如此,黛玉在我出家之後怎麼樣呢?
黛玉(瀟湘妃子)
問菊
欲訊秋情眾莫知,喃喃負手叩東籬:
孤標傲世俗誰隱,一樣花開為底遲?
圃露庭霜何寂寞,鴻歸蛩病可相思?
休言舉世無談者,解語何妨話片時?
這一首被李紈評為第二。
在此還是列出解詩客的評論以便於和我的述說比較:
在黛玉的三首詠菊詩中,寫得新穎別致,並最能代表其個性的是這一首。輕俗傲世,花開獨遲,道出了她清高孤傲,目下無塵的品格。“圃露庭霜”不就是《葬花辭》中說的“風刀霜劍”嗎?榮府內種種惡濁的現象形成有形無形的刺激,使這個孤弱的少女整天陷於痛苦之中。“鴻歸蛩病”映襯出她苦悶仿偟的心情。對黛玉來說,舉世可談者隻有寶玉一人,然而礙於“禮教之大防”,何曾有痛痛快快地暢敘衷曲的時候?“孤標傲世偕誰隱,一樣花開為底遲?”這兩句膾炙人口的名句,與其說是有趣的訊問,莫如說是憤懣的控拆。全詩除頭聯之外,領聯、頸聯、尾聯全為問句,問得巧而且妙,正如湘雲說(“真把個菊花問的無言可對。”按理說,這一首應該評為詠菊詩中的第一,李紈卻把它評為第二。本來李紈自己也承認“不能作詩”,也就不必苛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