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蓼紅葦白斷腸時——《紅樓夢》菊花詩解讀(3 / 3)

在他們的解釋中總是毫無端的的與自認為的個人聯係。他說“圃露庭霜”不就是《葬花辭》中說的“風刀霜劍”嗎?我說不是的。全詩這樣講的:我知道要問作為隱者的菊花的事情,大家都不會知道的。我還是自己到他家尋找的好。我想問問你為什麼這樣不與世俗金玉之流同流合汙?你還有誌同道合的朋友嗎?大家都爭春鬧,你怎麼獨獨在淒冷的秋天開放?你在那牆角籬邊,冷冷的清露白霜裏,不覺得寂寞嗎?鴻雁歸來、秋蛩嘶鳴之時你不想你的妻子嗎?別說了,別說了,別以為世間沒有知音,我的妻子就是我的談者。我什麼時候可以和她相見,哪怕就說一句話。這首詩表達的就是作者對知己之情的思念。作為知己的代表者林黛玉的一係列疑問就是作者一我的誌向的存在狀態。

我們知道,黛玉就是曹頓木石誌向的代表,是知己的代表。這兒表達的就是菊隱之誌的問答,在孤苦之中堅守知己相約的盟誓,以及真心思念愛人的痛苦。和寶釵世俗之孤苦生活而又畫菊自慰相思的世俗生活結成對子,這首詩表達了自己對菊隱出世誌向的堅守,哪怕世間沒有幾個誌同道合的人,有我的妻子理解我就足夠了。

探春(蕉下客)

簪菊

瓶供籬栽日日忙,折來休認鏡中妝。

長安公子因花癖,彭澤先生是酒狂。

短鬢冷沾三徑露,葛巾香染九秋霜。

高情不入時人眼,拍手憑他笑路旁。

解詩客說:探春才清誌高,精明幹練不減於男人,因此詩中“短鬃”、“葛巾”等字樣都是以男人自況。她對榮府內部的矛盾和腐敗看得很清楚,但也束手無策,隻好保持潔身自好的態度。她同乃兄寶玉最親密,情趣相投。所謂“高情不入時人眼,拍手憑他笑路旁”,正表明了她嫉視醜惡,不隨風流俗的清高態度。

嗬嗬,世人不知探春其實就是作者一我自己,所以發出如此解讀。我下麵這樣解,你對著上麵的解讀看看。《簪菊》是作者一曹頓表達了對待出世(菊隱)的態度。詩中“短鬃”、“葛巾”等字樣都是提示,探春就是男人,就是作者,不是“以男人自況”。“她同乃兄寶玉最親密,情趣相投等等很多相似相同”都在暗示,探春就是“賈寶玉”,就是曹頓的政治理想的形象表述。探春在這兒表述的就是笑傲江湖,不管“時人眼”如何,也不論他人“笑路旁”,我依然會堅守長安公子和彭澤先生曾經堅守過的誌向。更何況,在此再次提到了“三徑”。要好好領會“三徑”,那是作者菊隱的地方,是杜絕官場的地方。

菊夢瀟湘妃子

籬畔秋酣一覺清,和雲伴月不分明。

登仙非慕莊生蝶,憶舊還尋陶令盟。

睡去依依隨雁斷,驚回故故惱蛩鳴。

醒時幽怨同誰訴,衰草寒煙無限情。

這一首被李紈評為第三。

請看看解詩客的解讀(詩題是《菊夢》,以擬人的手法寫菊花的夢境,實際上是寫黛玉自己夢幻般的情思,帶有明顯的讖語的意味。“和雲伴月”,已經有些不祥;“登仙”,則又是“死亡”的代詞。“登仙非慕莊生蝶”,是說死去登上仙籍不是我所希望的;“憶舊還尋陶令盟”,等於說重結繹珠仙子和神瑛侍者的“木石前盟”才是自己真正的意願。頸聯、尾聯四句透出一般淒涼頹敗的氣氛,對黛玉的結局又作了一次暗示。

這些人依舊看不開,還是認為誰寫就是寫誰。胡亂朝黛玉身上硬糊。哈哈哈!大謬也!這一首詩還是詠歎啊,我枕著稀疏的籬笆甜酣的一覺睡去,天上月亮和雲彩漸漸模糊,朦朧間來到了仙界,見到了莊子,我告訴他你那裏永遠看不清自己的日子不是我的理想,我的誌向就是和我的妻子一起過著陶公出世一樣的隱者生活。漸漸地睡熟了,那美好的團聚的仙境隨著遠去的雁影而斷去;秋蟲的鳴叫驚醒了我的夢,使我無限惆悵而惱恨它們。這一些默默的怨恨和惱怒去同誰訴說,遠望著連天的衰草和空洞而迷茫的寒煙,對妻子無限的無限的思念之情布滿了傾情的雙眼。這兒沒有一處是與黛玉之死、黛玉之身世相關的,反而正是作者一那個歸隱者的無限思念之情的表達。讀詩要讀境、感情、堪事、悟理,可不能因為“詩無達解”之借口就胡亂聯係。

湘雲(枕霞舊友)

菊影

秋光疊疊複重重,潛度偷移三徑中。

窗隔疏燈描遠近,籬篩破月鎖玲瓏。

寒芳留照魂應駐,霜印傳神夢也空。

珍重暗香休踏碎,憑誰醉眼認朦朧。

解詩客言:這是湘雲的第三首詠菊詩,用的是“一冬”韻。由愛菊花而愛及菊花的影子,極力描繪曰光、燈光、月光下菊影的各種形象,從現象上看,這同一般有閑文人吟風弄月的詩作也無不同。但曹雪芹讓湘雲詠出這樣一首情調暗淡的詩,是有其用心的。“寒芳留照魂應駐,霜印傳神夢也空”,顯然是暗示她未來淒涼的命運。

看見沒,一個腔調。依然的生拉硬扯。

其實這首詩是史湘雲與作者命運的一個總結。作者曹頓“潛度偷移”好不容易假死出家,來到“三徑”世外桃源中,從此後他隻能以模糊的影子存在在史湘雲的夢裏。但是,他們老來終於得以見麵。注意最後一聯,“珍重暗香休踏碎,憑誰醉眼認朦朧”,在一個月光朦朧的秋天的晚上,窗欞透出微弱的燈光,作者和史湘雲終於相見,史湘雲邁著輕輕的腳步,唯恐踏碎了菊花的清香,雙手抱著須斑發白的丈夫,朦朦朧朧辨認著他的模樣。這顯然是老來相見。

探春(蕉下客)

殘菊

露凝霜重漸傾欹,宴賞才過小雪時。

蒂有佘香金淡泊,枝無全葉翠離披。

半床落月蛩聲病,萬裏寒雲雁陣遲。

明歲秋風知再會,暫時分手莫相思。

這是十二首菊花詩的最後一首。

再看看解詩客的解讀:

寶釵為十二首菊花詩排順序時說(“……末卷便以《殘菊》總收前題之盛。”這就說得很明白,“盛”要以“殘”作結。大觀園金釵有十二個,菊花詩也恰好作了十二首,這不是偶然巧合,而是作者有意安排的。我們雖不能把十二首菊花詩作十二首判詞看待,但應該把詠菊詩的總體看成是詠人——詠十二釵總的命運,最後是葉缺花殘,萬豔同悲,歸到“薄命司”去。家要“一敗塗地”,《殘菊》就暗含著一敗塗地時群芳的最後結局,也包括她自己的結局。“萬裏寒雲”正是她遠嫁時的況味;“暫時分手莫相思”也可同“從今分兩地,各自保平安。奴去也,莫牽連”的曲子對應起來。吃肥蟹,飲醇酩,賞豔菊,作佳詩,何等富貴風流!然而透出的氣息卻是如此淒涼慘淡。這是《紅樓夢》常用的手法,也是作者的高明處。

這些解釋的人都犯了一樣的毛病。大家不知注意了沒有,整個菊花詩會,參加作詩的就隻有寶釵、黛玉、寶玉、探春、史湘雲。你不覺著奇怪,反而去說“詠十二釵總的命運,最後是葉缺花殘,萬豔同悲,歸到薄命司去”。這是沒有看懂此書的模糊總結,毫無理由的朝薄命司亂靠。亂聯係。

寶釵所說的“總收”,是對此前寶釵《憶菊》所領五首和黛玉《詠菊》所領五首總十首詩歌的總結,寶釵領曹頓歸隱之路的回憶;黛玉領曹頓歸隱之誌的詠歎,最後隻能是曹頓(賈探春)和自己的妻子史湘雲做結啦。史湘雲最後一首,表達了曹頓和妻子老來相見的結局。作為曹頓政治理想形象的探春,歸結了曹頓生命曆程的最後處境。

《殘菊》說,季節已過小雪,菊花、菊葉、菊枝都出現了老殘的模樣,枝幹已經傾斜,葉子已經發黃飄落,黃花已經失去了金色,秋蟲已經在寒冷裏不再鳴叫,大雁也遲遲不再成陣高飛。我的愛人,不要苦惱,秋天已經過去,春天還會遠嗎?“明歲秋風知再會、暫時分手莫相思”,明年重陽我們還會相會。這個結尾是充滿信心和堅定信念的生命態度。哪兒是寫什麼“‘一敗塗地’,《殘菊》就暗含著一敗塗地時群芳的最後結局,也包括她自己的結局”?而是告訴,我們一定要有堅定的信念,“明歲秋風知再會”,抱定青雲之誌,屬於我們漢明的日子一定還會回來。

我講過的,薛寶釵、林黛玉、賈探春、賈寶玉都是作者曹頓解構了自己的某一方麵創造的形象,他們客觀的講都是作者本人。史湘雲是作者現實妻子的形象。薛寶釵代表了曹頓金玉良緣的世俗理想,本身兼具世俗妻子的身份;林黛玉代表了木石前盟的隱士情懷,本身兼具了知己愛情的身份。這二人表達的愛情歸屬,在史湘雲身上以第二個“兼美”表述,史湘雲具備了薛寶釵和林黛玉二人之美。賈探春根本就是曹頓的具體形象。所以,整個菊花詩以薛寶釵開始記述世俗生命曆程,以林黛玉引領詠歎木石前盟的隱士情懷,最後有史湘雲和賈探春做結,共十二首。史湘雲的《菊影》是相見,其實就已經進入了總結階段。

當前,很多人對這些詩解讀,都在胡亂聯係。不去從詩歌本身去認真解讀,什麼人寫的詩就和什麼人既定的模式上套去。周汝昌先生更是按照他自己的模式,全部套給了史湘雲。

“寥紅葦白斷腸時”,各位讀者,請你們解讀《脂硯齋重評石頭記》詩歌時,要進入這些言語的境界去;把你變成作者;讓主客體合一,從主體的體驗角度認真審視,感覺情感,堪認事實,覺悟真理。不要亂聯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