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其筆則是《莊子》《離騷》之亞——《脂硯齋重評石頭記》的表現手法(2 / 3)

“《莊子》《離騷》之亞”,就是說這部書是和《莊子》、《離騷》一樣的筆法的,是中華特色的、帶有魔幻色彩的浪漫主義文學作品。她把大量感情、智慧、真理藏在了表象之內。讀她要透過表象看真理,不能透過此表象臆想彼表象,或者單看此表象。

胡適先生所說的“《紅樓夢》隻是老老實實的描寫這一個‘坐吃山空’‘樹倒猢猻散’的自然趨勢。因為如此,所以《紅樓夢》是一部自然主義的傑作。”這就是胡適先生受西方機械主義哲學影響太重的結果,一個國學大師,他不懂,或者忽視了《莊子》、《離騷》,忽視了《女媧傳說》的表現藝術;忽視了“《莊子》《離騷》之亞”的批語。我相信,如果胡適先生早要注意到這一點,也許他會更好的證出一些有價值的東西。這部書不僅寫了賈寶玉家族的破敗,更重要的是借此表象證“家天下的滅亡周期律”,為此派生的清政權必然滅亡的趨勢;揭示人性本真和現實部分兩麵性的對立和統一的矛盾,解讀了作者的個體曾經追求功名富貴又渴望回歸自然的本性的矛盾;揭示人性存在及存在形態,提倡自由本真人性的現實存在,提倡天生的人權平等;也表達了對南明漢政權回歸的渴望。書中還隱藏了曹寅家族破敗及其原因。這也是真實的,但是切不可把賈寶玉一家和曹家等同了或者混為一談。正如讀“北冥之魚,其名曰鯤”,不可以探軼出或者考證出鯨魚一樣;它的真實性是真理的客觀性。你看看周汝昌先生不就是這樣嗎?他老淚縱橫之後,自己都不知自己說的是曹家還是賈家,不知道史湘雲是史湘雲呢?還是曹雪芹妻子?總之,你看來都是二而一的一片混淆而已。這些都是不懂這部書的表現藝術的結果,都是“自然主義的寫實論”衍生出來的必然結論。這種錯誤的認識導致的一個最大的錯誤結論就是:胡適認為,曹雪芹是曹寅的孫子;《紅樓夢》不如《儒林外史》。

自然主義的寫實論,不僅不能說明賈寶玉的由來,不能理解賈寶玉出世為什麼嘴裏還有玉;還不能理解甄賈寶玉,不能理解遮天大王聖誕,不能理解“非關倩女亦離魂”;更不可能真正懂得賈寶玉吃胭脂、林黛玉的體香、薛寶釵的冷香。總之,除了無端的臆測式的探軼和預設結論的證明外,你一處也看不懂。因為,其中的一切圖像都是星宇雲外騰大鵬,亦如霧雨密雲隱金龍,星目鱗爪不分明。

胡適是很真實的和坦白的,不像有些人。他說“我曾見到曹雪芹同時的一些朋友一如宗室敦誠、敦敏等人一的詩文;我也曾仔細評量《紅樓夢》的文字以及其中的詩詞曲子等。我平心靜氣的看法是:在那些滿洲新舊王孫漢軍紈絝子弟的文人之中,曹雪芹要算天才最高的了,可惜他雖有天才,而他的家庭環境及社會環境,以及當時整個的中國文學背景,都沒有可以讓他發展思想與修養文學的機會。在那一個淺陋而人人自命風流才士的背景裏,《紅樓夢》的見解與文學技術當然都不會高明到哪兒去。他描寫人物,確有相當的細膩、深刻,都隻是因為他的天才高,又有“半世親聞親睹”的經驗作底子。可惜他的貧與病不許他從容寫作,從容改削。他的《紅樓夢》,依據我們現在發現的可靠資料來看,是隨寫隨抄去換錢買糧食過活的,不但全書沒有寫完成,前八十回還有幾回顯然“未成而芹逝矣”(脂批本二十二回畸笏記)……我向來感覺,《紅樓夢》比不上《儒林外史》,在文學技術上,《紅樓夢》比不上《海上花列傳》,也比不上《老殘遊記》。”胡適自己的懷疑從這一點上看上是有道理的,文學作品必須來源於生活和見識。正是這個懷疑,充分證明了另一種觀點的正確性。那就是,《紅樓夢》的作者是一位有著獨特的傳奇經曆的人,而不是胡適考證的僅僅有著膚淺經曆的曹寅的孫子。在這裏胡適先生已經把“在那一個淺陋而人人自命風流才子的背景裏”的人給作者貼了標簽;這也是來自於自己“自然主義寫實論”的認識。其實,真實的作者是如《桃花扇》離魂一樣,“非關倩女亦離魂”的假死出家之人曹頓(賈寶玉)和曹顆(甄寶玉)的合體;也就是我。不僅有深厚的家學底子,還有撕心裂肺的痛苦經曆,設身處地的深深思考,出家為道的充分修為和寬裕時間。這個人可是寫出來的啊!這個人的閱曆十分獨特,經曆了煎心般的折磨。恰是參佛悟道者的閱曆和處境。